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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郎将来还能出门不能?”
凤姐却啐道:“便宜她了,没有抹了脖子!”
如此言语,各个不一,唯有宝玉跟着叹息了一场,暗暗可惜了尤三姐之为人。
琳琅知道后,已是九月间了。
她无法对柳湘莲和尤三姐置评,毕竟尤三姐的爱情本就是一场悲剧。
柳湘莲接受了,或可伉俪相得,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子孙后代都将一辈子忍受别人不堪的目光,长此以往,又有和幸福可言?柳湘莲不接受,尤三姐便陷入绝望,只有死或者出家两条路,却也是她为自己失足付出的代价。
怪尤三姐自甘堕落?不能。
尤三姐的淫奔无耻,不过是时代给美丽女子造成的悲剧。
在贾珍一干人的权势下,尤二姐是嫌贫爱富,水性杨花,尤三姐固然也有本性在内,却是身不由己更多些,事后反过来讽刺作践辱骂贾珍,骂得利落,骂得大快人心!
能怪柳湘莲吗?也不能。
他固然洒脱不羁,行事豪爽,但是他还是一个封建时代的男人,不是完美无瑕到对尤三姐的过往毫不介意,也不是面对尤三姐的以身相许非应不可。
琳琅突然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是被卖到荣国府,遇到了王夫人,得到这样的结果。
因为即便是老爷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按着这个时代的规则,男主皆可随意与女婢云雨,在外人眼里也未必清白,她所庆幸的便是自己是跟王夫人。
杨海才跟蒋玉菡柳湘莲等打猎回来,问道:“你在想什么?”
琳琅恍然回神,笑道:“我听了尤氏姐妹的事情,有些感叹罢了。
从前不觉得如何,现今越发觉得自己有幸。
也盼着办完玉菡的亲事,我便放心了。”
杨海眉头一皱,道:“听那些事做什么,也没什么好的,横竖二郎不娶尤氏,并没有做错什么。
至于玉菡,你现今有七八个月了,别操心这些事,有我们呢!”
琳琅微微一笑,她心里更盼着蒋玉菡和鸳鸯能像自己和杨海一样幸福美满。
离鸳鸯出嫁还有一个多月,她已将贾母身边诸事与琥珀交接完毕,只一心一意待嫁,如今虽然仍旧住在贾母房里,不过是贾母疼她,等成亲前半个月便回家去。
不说贾府大小主子们各有添妆,大观园里诸姑娘公子丫鬟姐妹也都纷纷赠礼,比给琳琅的还要厚一些,毕竟琳琅只是王夫人的贴身丫头,鸳鸯却是贾母跟前第一人,更体面些,赖嬷嬷特特送了一副赤金头面和两匹缎子,令人咋舌不已。
贾母叫琥珀收拾出许多绫罗绸缎给鸳鸯添到嫁妆里去,总有二三十匹,又给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一套珍珠头面,道:“几年前琳琅出嫁,我给了她东西,现今,也给你几件,你服侍我这么十来年,落到这样的好人家,我也为你欢喜。”
说罢,便叫玻璃收拾出七八件好东西来,或是摆设,或是古玩,皆是宝玉求而不得的。
鸳鸯常管贾母的梯己,自然知道这些好东西的珍贵,连忙推辞道:“我已得老太太五百两银子置办嫁妆,如何还能要这些东西?竟是留给宝二爷罢。”
贾母笑叹道:“你拿着罢,和琳琅相比,我也不厚此薄彼。
我听说你女婿的家业越发好了,因旧年贩卖的纸扎香扇香料等物比薛大爷要早一年进京,赚了好大一笔,成亲还要请一干世家子弟帮忙呢,你嫁过去,也不能叫人小瞧不是?”
鸳鸯红脸不语,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欢喜,隐隐感到几分骄傲。
她素来与人为善,即便是邢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也和她情分极好,曾悄悄跟她说,倘若不是琳琅为蒋玉菡向贾母提亲,再迟一些时候,怕贾赦就会开口要了她去了。
当时听闻此事后,鸳鸯立即吓出一身冷汗,暗暗庆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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