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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一对翠玉耳环要买她的命,她可不卖。
嗓子刺得疼,她便不再去想那一场反复在鬼门关前打转的噩梦。
她想起弥湘,觉得开心;想起桃灼,又难免担忧,思绪悠悠晃晃地荡漾开去,她又想起红络。
昨儿个寒衣节,她是不是该烧些纸钱给她的。
她没有给他们烧纸钱。
人死就是死了,死得干净彻底,不留一丝念想,烧什么寒衣,不过是活着的人为自己讨个慰藉罢了。
只有活着才有喜怒哀乐,活着才会烦恼难受。
可他们却连烦恼难受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天下既然有自己这样的不孝女白眼狼,自然也会有午献那般的无情无义的父亲。
她如今再到宁朔县来,或许……可是天赐良机?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
木棠收了想不明的思绪,举着伞下车去,却险些一脚滑倒。
她重新理了仪容,装出些说一不二的气度,一番恩威并施轻易唬得小二点着烛火带她去了库房。
可才取了金凤夹袍,只一个转身,她却险些同小二撞个满怀,那宝贝更是差点被火烧了去。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等坐上车将凤袍反叠了装入箱中落了锁,木棠却依旧觉着不踏实。
犹豫半晌,她到底还是叫住了车夫。
“您可知,县衙在哪儿?”
她强忍着不适,尽量撑大嗓门,“能不能麻烦你绕路过去,耽搁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
马夫不咸不淡地应一声,掉过马头。
木棠一个摇晃,脑袋又磕在车厢上。
她揉住脑袋,有些怕自己的希望落空。
如果孙刺史有意为难、就是想对午县令不利,那他可能根本没知会过午花的死讯。
午县令没有派人前往堂审就不奇怪了。
那午家姑娘躲了这么几个月,追捕看起来也很是松懈,保不齐就是她父亲想私下处置,大事化小呢。
她还是不愿不信,午花的死会和她父亲有所牵连。
马车在县衙偏门停下,门口的雪地里零散埋着一些纸钱。
木棠并没有做多想,大户人家人口多,这祭奠不一定就是为着自家姑娘。
何况午花的尸体还躺在州府的仵作房中,要祭奠总得先把人接回来下葬吧。
偏门门口没有衙役,她收了伞站在檐下局促地叩响了门环。
等了半晌,才有小厮来应门。
他只将门开了一条缝,打量木棠一眼,懒声说一句今日太爷不坐堂便要关门。
木棠忙伸手去阻,险些夹着了手指。
“我是打……”
她本想拖了刺史府的名号混进门去,可又怕那个把小之都不放在眼里的刺史老爷秋后算账,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眼瞧着那小厮又要闭门,她脑筋一转,忽而计上心来。
“这耳环,”
她伸手去荷包里掏出那对翠玉耳环递去,“是你家姑娘的吧?我有大事要见太爷,几句话,就几句,说完就走,不耽搁。”
那翠玉耳环再普通不过,只怕稍微有些家室的姑娘妆奁里不会少。
况且主子有什么首饰守门的下人哪能知道得清楚。
木棠纯粹是抱着瞎猫逮着死耗子的心思试他一试。
果不其然对面态度软了下来,但也不放她进去,只接了耳环让她在门口稍等,转身还是合上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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