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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出关,输了的话自然会被贬斥。
就算打胜了,功劳也未必会落在自己头上。
故而黄士铎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对于宿九曜的提议,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甚至于按照他一贯谨慎的作风,也不会让宿九曜再去贸然行事。
毕竟关外是西狄人的天下,别说是二三百人,就算是两三千人,出了关,失去天时地利人和,那简直跟群羊入了虎口没什么两样,何苦让他们去送死。
但当面对少年决然的神情,黄士铎心中波澜微起。
宿九曜固然年轻,不似他一样对战经验丰富,可偏偏是这种锋锐昂扬的少年意气,突然间没理由地刺中了他的眼睛。
黄士铎思忖了半晌。
望着地上铜炉里噼啪燃烧的炭,他道:
“当初卫巡检在这里的时候,曾跟我说过一番话。”
宿九曜有点意外。
黄士铎道:“是关于被胡翔所害的斥候营众人的,我一直不能忘记。”
微微闭上眼睛,他回想:“卫巡检说……士兵们不该无辜送死,他们该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被当作……靶子和待宰的羔羊。”
宿九曜垂眸,好像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假如我答应让你出关,是不是正被卫巡检说中了?”
黄士铎一笑,望着少年。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
宿九曜垂着长长的眼睫,淡淡说道:“但我知道我并非被什么人利用,也不想要什么轰轰烈烈,我只要野狼关无恙,长怀县无恙,我愿意为此一试,就算是有去无还,也无妨。”
黄士铎望着宿九曜,许久,他笑了。
“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正跟卫巡检接下来说的那句相合了。
他说将士们穿上这身衣袍是不惧死的,”
黄士铎的眼圈微红,道:“这叫做’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在西狄铠城的官道上,宿九曜看着不远处的城池,再度想到了这句话。
他想假如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见到卫玉,一定要问问她这句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很多他不懂的东西,他都想要跟卫玉请教。
而现在,他只有义无反顾。
重新换装的斥候营精锐们把四散的战马重新拉了回来,翻身上马,彼此相视。
不知是谁说了声:“走吧。”
战马奋起四蹄,向着前方的铠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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