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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宏先道,“属下失责,扰了侯爷。”
男人背着手看墙上的舆图,个子很高,立在高一级的木阶上,回身望来,自然地瞧着所有人,视线低垂,不怒自威。
女子本跟在他后头,徐徐走了出来,仿佛方才闹脾气的模样未曾发生,她轻轻施一礼,再抬头恭敬叫了声——“叔父。”
一旁的流寇不动了。
帐中灯火通明,加深了他每一条皱纹,那发白的眉微微一抬,平侯道:“公主。”
流寇们不禁往后退一步。
“你们现在说说,我指使你们做什么了?”
流寇们摇头晃脑,汗流浃背。
一旁的士兵也心头发虚,“是臣有眼不识泰山,误伤了公主,臣这就带着帮流寇下去处理了……”
“先别忙。”
公主抬手执止住,她立在郑宏面前,雪白的指间点着他腰带,“你,把这个给我。”
郑宏低头看着公主,一双清眸里都是坏主意,他皱眉看了一眼平侯,不出声即是默许,他只好卸了腰间的东西。
公主掂在手里,“还算趁手。”
她抽出这把羊角银小刀,随手捉了一个流寇拽到面前,往脖子上狠狠举进,“我要把你们舌头都给割下来,她冷声道:“让你们胡说八道!”
那流寇不敢大叫,其余的则冷汗涔涔,磕头认罪,哭着喊着:“公主饶命啊!”
一时帐中全是哀嚎。
……
“好啦。”
平侯开了口,“你这性子,这些年都没变哪,郑副使,带他们下去处理了。”
郑宏欲言又止,他来本也想说要事,见此只好领着人先退下。
帐中只剩公主和平侯二人。
良芷整了整衣裳,随口问:“竟不知叔父是何时回的王都,此番回来,怕是又收了不少番兵,是打算放到哪一司?”
平侯轻笑,“各地募集的人马,自然是要收归禁军的。”
良芷不置可否。
平侯坐下,点着台面,“公主这身打扮,又是私自出宫?”
良芷的念头在脑子里绕了绕,回道:“我出宫是因为今早收到了我嫂嫂的信,薛伯伯生辰将近,她邀我进府一聚,商讨商讨寿礼。”
平侯哈哈大笑,眸中犀利:“生辰,寿礼,在眼下这个当口?”
“当口?”
良芷装傻:“什么当口,阿芙不懂。”
平侯了然,“看来,公主是已经见过了。”
“是。”
良芷直视他,“我是去了薛家,但是没见到嫂嫂。”
她其实说了谎,薛府里外早就被围了八百层,饶是如此,她也见到了薛飞荷,除了得知薛伯伯昏迷不醒外,别无所获。
未免也太巧了些。
“公主,有些事情,司刑自会查明。”
“可据我所知,兵部,可是叔父的管辖之地。”
“你也觉得,世子的事情与我有关?我与你世子随性情相左,诸多忌惮,却不会作与你父王忤逆之事。”
言语中情深意切。
“或许吧。”
良芷不假思索,“不然叔父为何迟迟不进宫向父王秉明,澄清原委,任由宫里人议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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