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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晴,碧空如洗。
海市顺利路89号甜品店,招财猫坐在鲜红的蒲团上,挥动手臂欢迎进店的财神爷。
距离收银台最近的一张沙发里亲密地挤着一对好友,岑尤尤说:“我爹妈最近怪怪的。”
南欣面前铺开一本《上岸辅导用书》,正奋笔疾书。
闻言头也不抬,说道:“夫妻感情破裂,表现得和往常不一样才是正常的。
我爸妈离婚六回,这事我熟。
往好处想想,你已经大学毕业即将参加工作,他们至少不会逼问你‘爸妈离婚你跟着谁’。”
“我回家之后,他们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情。”
岑尤尤和南欣相识四年,对她家的情况有一些了解。
“叔叔和阿姨半年前不是刚复婚吗?”
南欣淡淡道:“嗯,又离了。
不提他们,你家什么情况?”
岑尤尤搅动着玻璃杯里的西瓜汁,鲜红的漩涡一圈圈荡开。
她压低声音说:“我妈和爸忽然变得好爱我。
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妈叫我乖宝。
三岁之后,她就不这么叫我了。”
南欣丢下笔,“难不成是你生病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才格外的关爱你……”
岑尤尤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细声细气说:“嘘,小声一些。
这件事他们肯定不知道,小心被我妈听见……”
南欣冲她翻白眼:“胡说八道,阿姨又没有顺风耳……”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周围一暗,一道黑影从后方笼罩在她头顶。
冰冷而阴凉的寒意绕着脖颈旋转一圈,催得汗毛全部竖立起来。
窗明几净,静谧安全的甜品店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一层老旧的灰色的细纱。
南欣差点尖叫出声。
这时,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是好友岑尤尤的手。
这只手将她扭转四十五度,正对身后的阴影。
那是一个逆光站立的女人,身穿一件粉白色的长裙,黑色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踩着一双细跟单鞋。
“啊……郝阿姨……”
女人在南欣变调的声音中弯下腰,双颊深凹,面色黑沉的一张脸猛地占据她的视线,距离太近她甚至能看清密布整张脸的紫红色斑块。
一股浓郁的臭味飘进鼻腔里,让她想起来的时候路过的垃圾场。
“乖宝。”
女人舌头发僵一般吐出两个字,向前伸出手。
这只手惨白泛青,指甲从根部染黑,边缘尖锐到可以看到锋芒。
南欣不自觉向后躲避,撞到岑尤尤身上,差一点摔倒。
因为岑尤尤蹭一下站起来,抓住女人的手,抱怨道:“妈,你怎么忽然冒出来?我和南欣还没说完话。”
女人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南欣,一字一顿说:“乖宝,天要黑了。
我们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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