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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说?”
尽管事情疑似向灵异的方向发展,和任务提示也完全不搭边,翟月行本着只要是奇怪的事都先当线索听着,当即配合地低头将耳朵凑近,满脸写着“你放心吧我绝不外传”
。
兴许是在这种地方上班腌入了味,徐书萍此刻神神秘秘的模样颇让从她口中流出的传言提高了一大截可信度,好像真的有那么玄乎:“就拿他那女儿来到这里之后说吧。
从没见过谁家家长是这样在孩子尸骨未寒的时候到处跟人诋毁自家小孩的!”
徐书萍一提起这个,就不住联想到家中那出生不到一岁就被她交由父母照顾的女儿。
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自己不得不过早离开她,继续来这里上班。
可因工作特殊关系,她本就自己也有些忌讳,不愿过多将死人气息沾染给女儿。
这一次又一口气排了好几天的白班接夜班,截止到今天,她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能好好抱抱自己的孩子了。
生者尚在为分离遭受苦痛,却有人即使死了都不肯放过因自己不负责而出世的生命。
徐书萍对韩威积怨已久,从前碍于工作关系不得不笑脸相迎,不论好的坏的情绪一律等私人时间再独自消化,这里多得是比之更痛苦的情绪。
这是常年在死亡边界打工人的基本素养。
徐书萍停顿了几秒,咽下个人情绪,话锋一转:“灵堂里的是他刚满十三岁的女儿韩昭。
虽然大家怀疑那根本不是他亲生的。”
她还记得韩威和韩昭被韩家村的人送来这里时,那些村民的表情。
尽管他们一直在叫嚣让韩威一定要将韩昭的遗体安葬火化,甚至不惜为此众筹给他支付掉大头的殡葬费。
他们的神情姿态从出现到离开都充满从头到脚的嫌弃,不愿接触这父女俩一分一毫,仿佛这是他们从地里挖出的两块烂泥,又不得不因它是村落的一部分,在它们彻底离开这里之前负责到底。
那一天闹出的动静在这片常年沉寂的墓园中过于显眼,即使当天没有排班的徐书萍,也很快从同事的闲言碎语中打听到全貌。
“他们对外说法都是韩昭染了病,可入殓师处分明看清得很,她的身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外伤,大片大片烫坏后发黑溃烂的皮肤,哪还看得出是得了传染病还是别的什么?”
入殓师处理过多少大大小小死因的遗体,小孩的皮肤本该最是天然无需雕饰,却在韩昭身上花了最大时间精力去给她还原出个人样。
徐书萍有了自己孩子,总容易共情心疼平日送来早逝的小孩,更何况韩昭这样连个全尸都难贴合的。
尤其韩威这几日在公共场所毫无尊重肃穆之态,难免因此偏袒可怜的死者,先入为主地怀疑韩威和韩家村一伙人过去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谁知这时,地上的韩威悠悠转醒,正巧听见徐书萍的这一番恶意揣测。
“天地良心,你这娘们少血口喷人!
我们家韩昭出事的时候我刚几个月回一趟家,人还在床上睡着,被其他乡亲喊起来才发现家里大变样,直接连夜被他们赶到这!”
他的声音聒噪得很,沙哑而杂乱无章,好像总有口痰卡在喉咙里,让他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每每讲几句话就要往旁边地上啐一口。
翟月行本来在认真等待徐书萍组织好语言慢慢讲述清楚,见徐书萍因醒来的韩威而面露怯意,闭口不谈刚刚的事,他幽幽转过头,神色不明地看了韩威一眼。
溪乐清先他一步,一脚把刚坐起来的韩威踹得仰翻在地,将鞋卡进他的下颌,死死扼住韩威的咽喉,让他整张脸涨红,一时间只能发出“咯咯”
的呼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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