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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郎主,你生气了吗?”
萧融顿了顿,把筷子拔出来,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有,我生什么气,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放心吧,你家郎主不是个记仇的人。”
阿树:“…………”
单是听着,他都替郎主感到亏心。
默了默,阿树又道:“郎主,其实我觉得……大王挺好的。”
萧融不可思议的看向阿树:“为什么这么说?”
阿树理所当然的回望萧融:“因为他救了郎主呀,昨晚上,若不是他来看望郎主,兴许这一夜都不会有人发现郎主被劫走了,也是他片刻都没耽搁,便决定发兵去追,可见他还是很重视郎主的。”
萧融愣了愣,这些屈云灭没跟他说过。
在阿树看来,屈云灭救了萧融,那就是他们萧家的大恩人了,但一想到背地里萧融对大恩人的态度是那个样子……于是,他想大着胆子替屈云灭美言几句,这就算是他对屈云灭的报恩了。
阿树继续道:“在郎主你睡着的时候,大王又来看你了,还留了几个卫兵在外面,说是以后让他们保护郎主,如今郎主的待遇和高丞相一致了呢。”
萧融:“……”
他默不作声,眉头还微微的蹙起,阿树眨眨眼,说了最后一句:“郎主,不是有句话叫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萧融的语调没什么起伏:“那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阿树:“对啊,滴水都要涌泉了,那救命,岂不更加无以为报。”
萧融:“……那我还能怎么做,我都把我自己投过来了,每一天每一夜忙得都是他的事,再往上加码,我就该以身相许了。”
这话把阿树闹了个大红脸,他赶紧说道:“郎主,你又口不择言了。”
萧融撇着头,不搭理他。
阿树挠挠自己的头发,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郎主一心为镇北军奔走,我都是看在眼里的,郎主也说过,你只会效忠镇北王,如今到了这里,便不会再走了,临川也好,新安也罢,阿树既跟了郎主,就永远都跟着郎主,阿树想着,既然我们都要扎根在这里了,那这里就是郎主的家了,可是——”
“阿树不明白,为何郎主没有将这里当做以后的家的意思呢?”
萧融把头转过来,看着阿树清澈又疑惑的眼睛,第一次尝到了失语的滋味。
*
另一边,烛光下,高洵之和屈云灭坐在寝殿当中无声对饮。
他们镇北军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离其他势力和政治中心都远,没人愿意跋山涉水的给他们送歌姬舞姬,自然,就是送来了,也进不了王宫,屈云灭讨厌那些靡靡之音,这会让他想起十几岁去南雍皇宫赴宴的经历。
这个看着有点凄凉的场景,对高洵之和屈云灭来说,却是十分的惬意,人生起起落落,他们尝过泥水的滋味,再尝这酒,不论是哪一种酒,最终,都会带上一点泥水的腥甜。
屈云灭酒量不错,但真正的大佬,是高洵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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