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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之后下了场雨。
雨滴落在石缝中的清悦之声吵的陆小桃翻了个身,谁知后半夜又狂风大作,冷气逼袭,直接将她冻醒了。
她着了一件单薄的中衣,盖在身上的被褥也还算厚实,可手脚却越发冰凉。
十指发抖,牙齿颤栗,以往还能忍忍,可今日却异常难捱。
她这才想起今晚还未喝那汤药,身旁也没一个给她取暖的男人。
思绪刚作罢,忽地,风声怒号,这木门终是没能抵御自然界的暴怒,应声而开。
她已没有精力在乎太多,双眸昏沉,身体沉重,求生的本能让她蜷缩在一块……猛然间,她身上一沉。
陆小桃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双略带复杂无奈的眸光正不悦凝着她。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脸,似在忍耐什么,嗓音微沉:“你说说你多大了?喝个药还需孤每日提醒你?”
陆小桃鼻尖一酸,紧紧抱住他。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崔锐眸子一暗:“若是如此,也是罪有应得。”
陆小桃闷哼一声,只感觉这个回答十分不顺耳,嘴里一声嘤咛,打算推开这个男人。
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张嘴,喝药。”
崔锐从屋里缓缓踏出时,雨已歇了一半。
风雨潇潇,淅零细雨轻打芭蕉,崔锐静静赏了一刻钟,扬了眉朝书房而去。
几开间的书房之内,大理石铺地,四处陈列紫檀木家具,可正中的太师椅上,正恣意坐着位魁梧的男人。
这男人,约莫身量八尺,块头结实,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似笑非笑的三角眼格外醒目。
他悠悠打量了一番崔锐,见这文质彬彬,颀长挺拔的男人正负手淡淡望着他,忽然“呸”
一声,大掌一拍书案起身,谁知此时,书房门猛地被推开。
两位身着盔甲的男人步入屋内,领头的人面无表情,眸中满是肃杀之气。
二人整齐地朝书案后的男人踏去,这男人刚要施展拳脚离开,小腿突然一痛,他忙低头一看,膝骨上已狠狠扎进一把匕首,如今只余剑柄还留在骨头之外。
男人当即疼的冷汗直冒,怒不可遏道:“姓崔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恶事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崔锐听罢微微蹙了眉,淡淡道:“将此人带走严加审问,若是乖乖交代便留他一条性命,不然……”
崔锐又瞥了眼痛的快晕厥过去的男人,不耐地摇摇头:“不然,便将他双手双足砍了。”
男人一听此言,双眸瞪大,又要怒骂几句,已被两位黑甲卫用一条布块塞住了嘴巴,二话不说,直接托着一直呜呜的男人离去。
马进适才从书房外走进,一双吊梢眼瞥了那人背影一眼,扯了扯唇:“这群人到底是把殿下当成什么了?竟都派出这些蠢人过来,这些苍蝇虽然不足为惧,可也着实太侮辱人了些。”
崔锐神色淡淡,眸光望了眼书房,平静道:“将这里的物件全部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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