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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寒慌忙抱起曲芙蓉,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叫道:“苏全,快请大夫来。”
第二日清早,曲芙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陈设简单的屋里,从四周的摆设来看,像是一间客栈。
窗户敞开着,从窗外飘来荷花的清香。
这是何处?她记不起来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地。
正寻思间,听到轻轻的开门声,她坐起身,转过脸来,瞧见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曲芙蓉一怔,来人是苏莫寒,他怎会也在此处?
苏莫寒瞧见曲芙蓉,也一怔,惊喜地叫道:“你醒了!
太好了!”
他放大了他的步子,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她床前,欣喜地说道:“小七,你终于醒了,头不疼了吧?你都不知道,昨儿你的样子太吓人了,你迷迷糊糊喊了一宿胡话。”
曲芙蓉诧异地问:“你昨晚在此处熬了一宿?”
苏莫寒的脸瞬间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是店婆在此守了你一宿,她方才瞧你平稳些了就去熬药了。
我嘛,就在旁边屋里休息,也就是偶尔醒了过来问问。”
曲芙蓉早已瞧见,苏莫寒的脸上顶着两个乌眼圈,知他必不肯好好休息,定是也跟着熬了一宿,忙催促道:“我没事儿了,你快去歇息一会儿吧,清风山受了伤这才多长时间,你的身体仍须好生养护。”
苏莫寒痛心地自责道:“都怪我没用,让你替我挨了那一下,大夫说你头痛是旧伤复发,又加上暑热,才令你谵妄昏迷。
更要怪我,在馄饨摊,我明明瞧见了你背影,却没有即时认出你,过了好半天才寻到你,以至于加重了你的病情。”
“这怎么能怪你呢?不关你的事儿,你千万别自责。”
曲芙蓉宽慰他。
说着话的时候,她忽然记起她为何跌跌撞撞地撞了馄饨摊,往前又记起了礼字坊桂花巷辛字伍号吴宅。
她的思绪一下子又跌回父母不见了的现实中。
头也跟着捣乱,又疼了起来。
她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头,跌倒在床,扯过被子,蒙头盖脸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她不想让苏莫寒瞧见她此刻痛苦的样子。
她听到苏莫寒颤声问“小七,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
她没有开口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更不想向人诉说:更痛的是心里面,她不要记起来,她不要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都怪我说这么多话,打扰你休息。
你先忍一会儿,我催药去,一会儿就来。”
仍然是苏莫寒的声音,透着自责和不安。
她听到“咚咚”
的脚步声和“哐当”
的开门声,想来是苏莫寒急匆匆地出去了。
苏莫寒端着药进来的的时候,曲芙蓉已经平静了许多,倚在床头,睁着两只眼睛,默默地盯着窗边的一条穗子在风中摆来摆去。
苏莫寒瞧了瞧曲芙蓉的神情,没出声,将手里端着的木盘放到桌子上,便用手去端药碗。
大约他没料到那药碗太烫,一下子高高地端起来,刚要迈步,又呲牙咧嘴地停住,到底没舍得扔了药碗,忍着烫又将碗放回木盘,甩着他的手指。
那碗里的药汁也晃了出来,泼到他那件月白的长袍上。
曲芙蓉看在眼里,心痛他的手指,却没说出来,白了他一眼,嗔道:“自己笨成那样,非得逞能,这些事儿哪是你干的?让店婆端来不就行了。”
苏莫寒见曲芙蓉开口说话,欣喜地问她:“你好一点了?”
将手背到身后,自嘲道,“我确实笨,没料到这碗如此烫,光急着让你喝药了。
这碗洒了,我再让店婆重新熬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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