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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明白了?”
南漪犹疑地看着他,小声诘问道,“你是不是又打算坑害我?”
他抚额长叹,摆手道,“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还是像之前那样,一辈子给我当个端茶递水的婢女吧。”
说着就要放开她,谁知被她一把攥住袖斓,见她一副壮士断腕似的神情与他道,“我答应了。”
“想清楚了?我要的是绝对忠诚和服从,如果你有任何一件事违背,或者对我撒谎,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她点点头,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说,“如果我做到了,你不准反悔!”
他哂笑一声,“方才耍赖的人,可不是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难得就一件事达成共识,你来我往,犹如壮士角力,终成和解,彼此都暗自松了口气。
他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袖斓,走到多宝阁翻了翻,果然翻出个装颜料的小匣,里面松烟、石黄、青绿,不一而足,他捧着木匣放在桌上,转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南漪强撑起笑脸,故作轻松地上前,谄媚道,“殿下可是要作画?真巧,我师父原先也独好此道,我常侍奉他作画,经年耳濡目染,不论是技法还是配色,我都略知一二,不知可有幸与殿下切磋一番?”
他旋身坐回桌前圈椅里,以肘支着,歪身倚在那儿静静看她做戏,见她上前铺排好宣纸,又摆好颜料,重又抽了支笔出来,转身递予他,“殿下,请吧。”
他一动不动,看了眼画纸,又看看她强撑着的笑脸,比了比手,笑了一声,“你先请。”
言罢,往后挪了挪椅子,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南漪无法,托着笔磨蹭着,缓缓又转回身去,他不让出位置,她便只能站着作画,如今她夹在桌案与他之间,好不自在,幸好他还坐着没动,可她仿佛芒刺在背,不得安稳。
可方才不过权宜之计,她才说自己也擅丹青,耳濡目染倒是不假,可她从未在丹青方面用过半分心思,更勿提造诣了,此时此刻,简直比幼时在师傅面前背不出本草经还要焦灼,一时提着笔,停放不定,落笔不能。
“女先生这是要画幅大作啊,构思需这么久?”
她被逼得无法,赶鸭子上架,只得回忆起医书上绘制的一些草本图样,只凭记忆,照猫画虎,粗粗花了一丛萱草。
湛冲站起来,从她肩头望过去,只见那纸上堪堪拳头大的一蓬乱草,看不出到底画的是个什么东西,他长处一口气,双手撑住桌沿,将她困在自己身前,叹道,“你这技法果然精妙,恕我见识浅薄,这是你们弥国的什么流派?”
她听得这话似真似假,却也不好戳穿自己,只得顺着他的话接道,“不是什么流派,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自创的画法。”
他唔了一声,点点头,“难怪温融只因医术高明被世人所传,若是你师父的画作流传于世,我担心会影响一代杏林圣手的声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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