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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姑娘跟高老五一左一右,站在他下垂手。
彼时她侧头瞧着兰陵王。
高大美人气势威严,凤眸又大又亮,明明一身布衫平平无奇,遮掩了颠倒众生的容貌,瞧着也是又美又飒。
满室灯辉亮如白昼,打在他的面盔上,泛起金属独有的光泽。
底下传出他略带翁沉的嗓音:“至于通敌罪证便是你昨日,上报黄陂城守得时疫而死的文书!
你命人将他尸骨焚化后,以石灰掩埋。
本王却收到他生前求救,附一封你与周贼互通的书信,他骤然揭发长官,本王原本持怀疑态度,可他竟骤然暴毙,本王遂将尸身偷换,暗中派仵作与医官复验,你猜怎么着?他全无时疫病症,死因是毒发身亡。”
刺史站在红毯上,斜睨一眼座上的鬼面美将,“本官不好文墨,那书信绝对有人栽赃嫁祸。”
并且迈步上前,也不见外的道:“什么书信?让本官瞧瞧是否本官的笔迹。”
红袍刺史一凑近,高延宗先挺身而出,唰然拔出一截佩剑、挡在大哥前头:“放肆!”
而后几个甲胄卫兵也围了过来。
刺史当即大笑道,“领军将军是要屈打成招?”
高领军一抬黑亮凤眸,长睫之下眼神凌厉,“此信是你那新晋州典签的侄儿,署名为你代笔,与周国卫国公府典签暗通的文书。
信上不止有你阻拦黄陂城守将发兵增员,促成忧岁城失守、麻城守将战死之事,更有你为让侄儿顶替军职,撺掇黄陂、木兰、麻城一众男守将图谋污害忧岁女城守,敢图谋冒犯本王的妾室,当本王死了么?”
兰陵王罕见的在人前承认这位妾室,字里行间都塞满了袒护,只可惜红颜已死,尸首异处。
事到如今,红袍刺史仍面色如常,就跟与他无关一般。
甚至满脸悲愤,顿足捶胸的指着他,“本官的侄儿,可是举孝廉出身的儒生才子,通晓文史潘江陆海,从未有过从戎投笔之心,难道会假冒本官的笔迹吗?高孝瓘啊高孝瓘!
你怎能为了袒护妾室公报私仇,如此诬告他?这种罪名…又有谁会信!”
一听刺史这番狡辩,实则又把罪名都推到侄子身上,高领军只嗤笑道,“敢通敌叛国,谋害忠良冒用刺史的印信,你侄子也是活够了。”
随后高长恭又将他种种罪证罗列,说早已呈报都官尚书为他量刑,维持了半晌镇定的南司州刺史,终于裂出几丝慌张,怒极反笑。
骚包刺史脸上的笑容诡谲,莫名来了句:“我侄子活够了,那你呢高孝瓘?”
高长恭:“……想讹人是吧?”
关键他侄子这也没讹上啊。
既然已开了直呼长官大名的口子,更不顾及的贬损他以权谋私见色忘义、拿着鸡毛当令箭。
其实高长恭多余提那句对亡妾的袒护,毕竟世间所有龌龊事,只要有女人出场,再推到女人身上,就能成为感情纠纷,显得谁跟女方亲近都是为情所困,迁怒于人。
站在上座高领军后方,冷眼旁观的元姑娘,忽而想起临行前,风摆穗极力反对她去向大哥求助,想来壮姐早已参透这一层。
正在此时,门外跑来了斛律都督,手拿朝廷密函喊着大哥,闯入剑拔弩张的对峙中,直言:尹刺史可是陆女侍中的人,都官曹更是被其把控,即便上报也会石沉大海,平迁别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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