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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王让人传话给那位督军,却没管用。
有人一道飞鹰传书下达过来,安德王恭敬拜读后,不仅让狱卒好好看守,等候来提审妖女之人,连他都被那飞鹰调走了。
牢房恢复了寂静,只有小声私语。
当元无忧睁开沉重的眼皮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牢里,嘴里还含着一口血腥。
黏糊在喉间,有些腻人作呕。
而她旁边儿,坐着忧心忡忡的小石头。
她开口道:“你没咳咳、咳咳咳!”
嘴里的腥甜顺嗓子眼儿咳出一口血,无忧懵着瞅手心的血,“小石头,你给我喂血了?”
少年眼神哀怨,只顾摇头,却不说话。
这药引子还真灵,半天不曾进食、又筋疲力尽的元无忧,此刻居然能蹦起来锤牢门:“安德王人呢?他不是要押送我们吗?”
牢头啐了口唾沫,嘴里不干净的骂了两句,走近前来,“安德王有重要军务在身,凭什么押送你个死囚?你还想勾引他怎么着?”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啧啧嗤笑,“长得难看,身材也五大三粗的,不过摸黑办事都一样。
要不是爷见多了水乡娇娘,便把你充做军妓,扔给伤兵连了。”
五大三粗?元无忧一瞪眼,真想给他俩眼炮,若非她不想惹事自断后路,非得断了他孽根。
“咋还带人身攻击的?有能耐你把我放出去,咱俩较量较量。”
“是得放你,等会儿自有人来提审你。
就怕你这夜叉脸,吓到我们斛律都督。”
牢头也不再跟她废话,扔下这句便走了,留下她一人抓着牢门。
看来这事闹大了。
元无忧不确定那个都督讲不讲理,照她这妖女的名声,和他抓鬼爹的举动来看,估计够呛。
刚才不知饮了谁的童男血,元无忧居然焕发了无限的冲劲和活力,她本想在路上越狱,可当她被关进铁笼子里,那满腔热血都给冻住了。
这铁笼囚车的铁栏杆粗细和密度,都是关虎豹野兽的,人家野兽至少会盖块布,生怕应激,可这帮人把俩人跑了,就露天晾着。
甚至连挂灯笼,都拿棍挑在前头,是她够不到的距离。
元无忧这一路上被蚊虫叮咬的满身大包,最开始还问斛律都督是谁,要去哪,给人家问烦了让她消停的。
后来她直接骂了半路,硬生生把补回来的热血给压灭了。
相较于她的暴躁,一旁的小石头显得异常的安静,只盘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单薄的身子随着车轮滚动而微微摇晃。
元无忧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流露出怜悯。
这种不争不抢没志气的男子,就该送到华胥去找妻主,相妻教女,放在这虎豹豺狼当道的中原乱世,他不是今天丧命,明天都早早的。
幸亏半路就改了道,说是都督玩忽职守,被前来协助的领军扣押,提审她这事儿,自然落到了领军身上,那位将军暂住木兰城馆驿。
元无忧这才松了口气,又逃过一劫啊!
现在她对这位领军将军,已经太熟悉不过了。
……元无忧被押解进门之前,还寻思这堂堂南司州下辖四城领军,居然就给安排在馆驿下榻?木兰城多少有点儿怠慢不敬了。
可她进院才知,这馆驿宽阔的像跑马场,正对的正堂,居然是雕梁画栋的大殿,她进了外内两重会客殿堂,才可见正厅的书房。
场面诡异极了,不知何处传来鼾声如雷,地上散落了一地信件羽檄,无人敢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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