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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不惜深入敌后,去对付草原上手无寸铁的牧民,她能想到的便是,今年的战事已关乎到北齐的生死存亡。
许是她的重生带来了变化,前世在她执政下的南康,从未给诸奚人传递过一针一线的资助,这才造就了北齐与诸奚,在某种程度上的相对平衡。
而今,无人掣肘之下的杜启茂,甚至她的皇兄,又会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推动作用?
想到这些,虞莜的心思有些动摇,到底要不要随了阿昶的意,跟着他去遭一回罪呢?
含章殿上下这几日大多都知晓了,太子有意携太子妃一同出征,姜皓等乌衣卫们暗地里颇有跃跃欲试,尤其是丰甯,甚至不惜替秦昶做说客,游说虞莜去辽远一开眼界。
打生打死的事儿,有什么眼界好开的?极力表示反对的,主要是虞莜身边一干侍女。
就连一向对太子关怀备至的梅染,这次也明确表露不满。
“听说北边八月末就冷起来了,风沙刮起来人都睁不开眼,十月不到就该下雪了,那雪深的直没膝盖,辽远说是有座都督府,实际早就充当军营用了,屋子都是石头砌成的,连地龙都没有,公主你可千万不能去啊,那地儿不是人待的。”
说得虞莜动摇的心思,再次定若顽石,跟梅姑姑保证,“不去,打死都不去。”
秦昶近来忙得夜里三更过才回,虞莜早早睡下,第二日醒来时他已走了,也没个打照面的机会。
这日午后好容易寻着个空闲,秦昶一进含章殿,梅染见他如临大敌,笑容僵在嘴角,“太子爷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姑姑放心,我不叫她跟我去打仗了,你们别跟防贼似的防我吧。”
秦昶尴尬地向里望了一眼,“嬿嬿呢?”
梅染对这位爷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瞧着好说话,实际性子执拗着呢,定下的主意只有他说服别人,很难听进去劝。
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梅染打了个哈哈,仍是把人往外推,“殿下没在屋里。”
“还没回来?”
秦昶诧异,知道虞莜上午去探望母妃,应该早回来了的。
梅染见他对公主的行踪了如指掌,又无声叹了回气,“娘娘说怕殿下吃不惯素斋,没留饭,殿下早回来了……”
她原想着那位当婆母的,一向对公主疼爱有加,定不会赞成儿子带着娇滴滴的儿媳妇出去打仗,谁知安贵妃听后倒笑得开怀,还说:
当年陛下征伐冀州那一战,本宫也想去的,他偏死活不答应,还是阿昶会疼媳妇。
听听这都叫什么话?怎么着疼媳妇就合该带着人打生打死呗?
梅染回来气得肋骨疼,刚歇了阵才好些,这会儿又觉胸口憋闷起来,朝东侧殿一挑下巴,“殿下在书房打棋谱,说了不叫人在旁伺候,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话说到这份儿上,太子爷跟没听懂似的,应了个哦,转身就奔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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