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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王府毕竟比不得舞家手握实权,只是个藩王罢了,更重要的是家中王爷不是块争气的料,见着单北殊那种资历深厚的老牌武将,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
倒是日日厮混在女人堆里,喘得比谁都动静大。
汝南王妃不耐地挪动身子,眼角余光瞥向坐在身后不远的黎瑶瑶,心头对这狐媚子恨意难消。
黎瑶瑶有所察觉,却只作未见,柔弱无骨的皓腕轻摆,有一下没一下摇着团扇,目光始终留意着莲畔凉亭中,太子妃及陆夫人等人。
陆夫人见了一圈人,单独叫了谢湘容过来,都是出身江左,又沾亲带故的,说话时便不必太多忌讳。
“你如今也是要在洛阳长住了?”
陆夫人似笑非笑觑着她,听长公主说了谢三娘子有意太子侧妃之位后,对她生了几分不满。
谢湘容垂眸赧赧,瞧着便温婉动人,“父亲有意在洛阳多待些时日,姨母知道的,湘容哪来的自由?还不都是听家里的安排。”
这话有几分松动,陆夫人趁机劝说:“三娘你可要想好,国公府未出阁的女孩子里,你是最年长的,要是连你都去给人做小,下面你那些妹妹们,将来可怎么好?”
江左谢家在南康隐然是无冕之王,他家女儿众多,身份尊贵比不得公主却也所去不远,自小教养得体,得言容功无一不拔尖,但在陆夫人看来,侧妃那也是小老婆。
她今日就是想给双方做个调解。
谢湘容轻抬眼帘看向虞莜,“家父已向太子保证过的,绝不染指东宫侧妃……先前湘容不懂事,举止间或有冒犯之处,太子妃千万见谅。”
虞莜坐在石桌前,手边是竹青刚采的一篮子鲜花,取出一束连珠绣球,对着面前的雨过天青釉瓶端详。
既然话说开了,她倒是无所谓,含笑道:
“三娘言重了,国公爷一向看重你,想必他也听说了,耿中丞本想让黎少卿家的女儿给我做陪嫁,黎大娘子与你如何能相提并论,你真要嫁进东宫,又该置国公爷颜面何在,你说是不是?”
许是前世她见过谢湘容的手段,对这人存了几分提防,言语间连敲带打,给她透了点利弊。
黎瑶瑶的事在座三人都清楚,陆夫人先就露出鄙夷,回首向那边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对方悄然打量的目光,黎瑶瑶微微欠身,含笑点了点头。
陆夫人便也彬彬有礼向那边回了一笑,口中的话却说得刻薄,“我在金陵听说她进了王府,还以为有多风光,原来是个闲散王爷,那府上的王妃好歹是她远房表姐,如今姐妹共侍一夫,说出去,黎同冶诗礼传家的门楣可算是毁了大半喽。”
谢湘容也瞧着那边屈身于汝南王妃之后的女子,太子妃的敲打在耳畔犹如鼓响,重重击在心口。
“不瞒姨母,如今我正发愁,父亲有意,让我……入单府给大都督续弦。”
她忽而抬起头来,神情讥诮,那张娇婉的脸庞生出几分傲慢。
“姨母你说得没错,咱们女子怎么就这么命苦,诸般身不由己。
那单北殊年过三旬,常年守在辽远那苦寒地界,性情粗鄙,家中还有个十来岁的儿子,比我也没小几岁,我为什么要嫁过去给人当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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