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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理,是考场大忌。
越心急渴求,越难出成绩。
几次失利之后,生了心障,就再难跳脱出来,好好的人,自然也就废了大半。
这样的人,也如猗猗青竹,看似傲气清高、韧不易折,却有节无骨,独木难存。
如不及时笃信定心,终究只能成下等器物,难当重用。
好在,身为公考团队的业绩no1,顾老师不仅包笔试,还包心理强化。
虽然像宋如松这般的大龄考生,心理复健不是一句话的事,但顾夫子不急,可徐徐图之。
他眼珠子一转,指着远处一颗巨大柏树,看似闲谈,“师兄看到那些树了吗?”
宋如松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关庙偏门后方空地,杂乱植着几路黄檗,俗称黄柏。
幼时玄觉曾教他辨认过,是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
“刚回休宁时,我虽年幼,但已经记事了。
我娘那时候总带我去各处寺庙,求仙拜佛替我续命。
回乡第一个来的,就是这关庙。”
“春上时节,农忙庙闲。
我们在这偏殿休憩,见庙祝正指挥着杂役收整各处。
那里原生的是一片香椿,也不知这几棵黄柏是如何扎根的,新苗矮小如丛生野灌,杂役舞着镰刀,正要齐根砍去,替椿木腾地方。”
“我二哥好管事,见状忙上前与庙祝说椿辨柏。
庙祝一听黄柏难寻,皮叶籽尽是贵重药材,转头就令杂役伐椿留柏。
若是师兄,椿柏之间,你当如何抉择?”
宋如松不知他是何意,沉吟半晌道,“顾二爷想法,我并不赞同。
在医而言,柏贵,可在庙而言,当属椿贵。
另一头偏殿外,种着萱草,两边相合,取的是‘椿萱并茂’的吉祥意头。
换了黄柏,与萱互对,可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顾悄闻言,击掌赞道:“师兄与我,所见略同。
所以,以椿柏自观,师兄不觉得,我叫你师兄,你兀自改口称我少爷,就同这庙祝易椿为柏,从时俗而言,贵是贵了,却与我们同窗之谊极不登对吗?”
讲得太投入,顾悄有些忘乎所以,这一击掌,碰到伤口,疼得他一嘶拉。
眼泪自然又呼啦啦淌了一通。
宋如松闻言一愣。
顾悄兜兜转转一大圈,实则是借称谓提点他,同窗无尊卑,他不需在顾氏跟前伏低做小;亦是在告诉他,宋家与顾家,一椿一柏,同为良木,无谓贵贱,时地不同而已。
他薄唇微动,想辩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面上微红,是被直言痛处,露出的窘迫羞赧。
他只得掏出手帕,替小公子清理脸上狼藉,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大抵忠言都逆耳。
可脓疮不破,沉疴难消。
于是,顾悄忍着痛,哽咽着再接再厉,“若今日你因同窗情谊,帮顾云庭解围,替我寻医,我们定会感激,可若是为全与顾家的主仆牵绊,我却并不想承情。
不仅心中膈应,于名声还有污,外人只会认为,顾家苛刻,如此耽误你前程,是以势压人,不知体恤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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