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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来那么长,人不能永远戴着属于过去的枷锁活着。
这句话后,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云扬感觉到自己攥住的那只手微凉的温度,她在一级台阶之下抬头注视唐月楼的眼睛,忽然有些恍惚。
十几年前,会有人像这样在那个女孩害怕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吗?
“扬扬——”
唐月楼的声音把她拉出现实,云扬松开她的手腕,转而与她十指相扣,不容拒绝地说:“我跟你一起。”
——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都有人陪在你身边了。
……
“这里好看是好看,但外面植物太多了,又这么安静,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感觉……嗯,瘆得慌吗?”
云扬帮她拨开一枝探进走廊窗户的梅花,被迎面而来的穿堂风吹得一哆嗦,唐月楼的目光穿过长长的走廊,望着尽头摆的一个花瓶,轻声回答:“会。”
云扬心头一动,攥紧了她的手:“你……”
“不管家里有多少佣人,小孩子晚上都会害怕的。”
唐月楼一瞬间落寞的目光转瞬即逝,她捻着植物的叶片,不以为意地一笑,“但是长大以后会好很多,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安静一些正合适。”
云扬没应声。
就算长时间没人居住,这里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卧室连通着书房和卫生间,一个人的房间甚至比普通的一居室都大了不少,但陈设很简单,没有房间里常有的小摆件,只有窗台上摆了一盆叶片枯黄的芦荟,根部还有点绿色,顽强到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地步。
“这里都没什么可收拾的。”
合上自己房间的门,唐月楼好像忽然卸下了什么似的松了口气。
大概是设计时考虑到了亲子之间的互动,这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通的,两人通过阳台往她母亲的卧室走,云扬盯着走廊墙面底部的红木踢脚线,觉得这一段走廊踢脚线上镶嵌的几块貌似某种宝石的装饰物跟房子的整体实在格格不入——她蹲下摸了摸,手感居然像是玻璃的。
“老师,”
她指了指这个东西,“这是什么?”
唐月楼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微微闪烁。
“……是灯。”
“灯?”
云扬四下看了看,阳台上是有灯的,造型像精致的宫灯,放在能将园林尽收眼底的阳台,与景色融为一体,十分别致,“为什么要在这么矮的地方装灯啊,而且有点违和。”
唐月楼蹲在她身边,抬手抚摸玻璃灯罩已经有些磨损的表面,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她的女儿有时半夜做了噩梦,会跑出卧室,去她的房间睡。”
她声如叹息,“小孩子知道妈妈经常睡得不好,哪怕再害怕夜里阳台下的花草树木,也不会开门制造噪音。”
因为药物的作用,唐夫人夜里睡得很早,有一次早晨醒来,看到小女孩在自己床下睡着了,缩成一小小团,揪着她垂下的薄被一角。
唐月楼的倔强在刚记事时就已经初见端倪,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害怕才跑过来睡,唐夫人没有拆穿,也知道她够不到阳台上灯的开关,于是当天晚上,阳台的踢脚线上多了一串声控灯。
听了她的话,云扬怔愣良久。
这不是阳台,她心想,这是来自一位母亲的爱。
“……那个时候她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唐月楼的手指紧紧抵着灯罩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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