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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窈小声又说了些自己的事。
裴璋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被露水沾湿的裙裾,微微一顿,几乎瞬时间便想起灵山寺藏经阁里的绵绵春雨,及那本令人不悦的书。
他抿了抿唇,继而沉默地移开眼。
两人分开后,重风追上阮窈,喊住了她,递予她一件簇新的羽白斗篷。
“还请重大哥为我谢过裴公子。”
阮窈接过新衣,摸了摸自己被露水沾湿的裙裾,胸中郁气略微散去一分。
他倒是还算细心。
再一抬眼,她这才见到重风手里还另抓着件女子的裙衫,犹豫了会儿,又问道:“这件不是给我的吗?”
重风闻言脸色都沉了几分,摇头道:“娘子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办。”
阮窈若无其事应了,装模作样离开,不多时,又提起裙子悄悄跑回去。
出游廊后,不出十步便是绘月轩。
到的时候,绘月轩外围了好几名侍女,头凑得极近,正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她心中愈发疑惑,将自己身影隐于树后,一眨不眨望着绘月轩的廊门处。
不多时,重风大步从屋内走出,手上原本的裙衫已然不见踪影,回身又对门内说了句,“瑟如姑娘,请吧!”
他嘴上虽说着请,语气却十分冷肃,大有她若不走,便要动手将人扔出来的意思。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名裹着月白斗篷的女子低头匆匆而出。
围在外头的一群侍女见了,有人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喁喁声越发的大。
重风喝止了句,一群人连忙又散开。
*
瑟如被一名侍女在池畔边拦下,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冷言冷语又开始往耳里钻。
“若不是为你,家主怎会得罪孙修那小人,以至众叛亲离,这才惨死!
你不愿自投保全名节也罢了,竟转身又去勾引家主的仇人,当真是个全无心肝的东西——”
侍女满目鄙夷不屑,一双眼愤恨瞪她。
瑟如只觉得她可笑,凉凉打断道:“姑娘的意思,恕我听不明白,告辞了。”
“你!”
侍女被激怒,气得上前一把就要拽住她。
“瑟如姑娘——”
两人正对峙着,蓦地听见这声细软的轻呼,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瑟如循声望去,见一名女郎站在不远处,肤白如瓷,发似云堆,妙目里正盈盈含笑,好似浑然不见她们二人正在揪扯。
“你先下去吧,我同瑟如姑娘有些话要讲。”
阮窈若无其事,轻声对这侍女说。
侍女面上犹带着不屑,又冷眼看了看瑟如,转身退下。
“季娘子有何事?”
瑟如神色略微有些不安,但仍是抬头望向她,问道。
阮窈走上前去,抬手轻扶她发间松散的发簪,嗓音轻柔,语调却冒着凉气,“姑娘为何要害我?”
“娘子何出此言?还请莫要冤枉人……”
瑟如长睫微颤,一双眼中浮上柔弱无辜。
阮窈与她四目而对盯着彼此,仿佛在照镜子似的,先前那股古怪便又涌到心上来。
她近日时常去游廊和花圃,许多人都知晓。
若非莫名被那侍女推了一下,裴璋好端端的缘何会去绘月轩,继而撞上正在屋中更衣的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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