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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反应,就只见一道身影随了风似的,绯色官袍微摆便走远了。
不知怎的,沈娥心底烦闷起来,朝那人远去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儿。
真当他自个儿是什么财神爷呢,凭什么让她等?!
想着,沈娥即刻抬步下了石阶,干脆利落的掀帘子上马车。
候在一侧的荷画琴书二人见状微愣,回神后赶忙收回方才伸出去却没碰到自家夫人的手。
不想触霉头,急忙垂首掀了马车帘子跟进去。
谢时浔裹挟着微冷的风回来的时候,就只见陆影牵着马在候着,至于一侧的马车早没影儿了。
心中倒也不气,竟也生出些许“果然如此”
意味来,有些嗤笑。
随即抬手朝陆影一招,沉声道:“牵马过来。”
陆影不敢拖延,急忙把骏马往他身前一带。
谢时浔翻身上马,也不交代,直直抄小路往府邸奔了。
沈娥心底憋着气,此时靠在马车壁上,沉着神色敛眉思索。
一旁坐着的两位丫鬟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多看多问。
她昨夜入睡之时尚早,离着丑时甚远。
若是那人丑时才回来,她睡的又沉,自然不会知晓……这人也不知道男女大防避着些,竟真与她同榻而眠!
想着心中的气又腾升起来,这人还说她踢了他,简直是笑话,她何曾做过这——
她昨日睡着,中间却忽的听到些声响,不轻不重,却胜在近。
她原想着恐怕是哪个粗心丫鬟摔了手中的东西,此时细细想来却破绽极多。
若是丫鬟粗心摔了东西,那定也是在院内,可夜深露重,哪个丫鬟会不长眼到主子院内蹦跶,还摔了东西?更遑论那声音不轻不响,却又近在耳边,直像是……摔在她床边!
可室内无风,案桌上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不在边缘摔不下来,凳子也更不可能自个儿绊倒。
但倘若是昨夜谢时浔真睡在她身侧,而她又真像他所说的那般,将他一脚踹下床榻……
这说法,竟是出奇的合理又说得通!
待心底思绪理清,沈娥心中郁气顿散,可心底又秉着“逃过一劫”
的心思呼出一口浊气。
幸甚幸甚,她踢了谢时浔这事算是板上钉钉,若是昨夜或是今早便知晓,她定是要怀中揣了银子急忙跑路。
可如今这事儿是谢时浔主动与她说,她先前便否认,那厮也没气急败坏把刀搁她脖颈上。
这样想来,那人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她算是逃过一劫。
如今若是谢时浔知道沈娥心中这番说辞,恐怕会后悔昨日没送她魂归故里。
想清楚后,沈娥的心情便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这是一侧的两个丫鬟最先察觉到的,马车中的阴郁气氛也一扫而空。
彼时沈娥正掀着帘子,朝大街上看过去,一路上小贩吃食不断好不热闹,她看着也颇为有趣。
荷画偷偷又瞥了自家夫人几眼,见她心情果然好转,心下还是按捺不住道。
“夫人,其实大人对您是极好的……”
荷画试探性的出声。
听言,沈娥掀着帘子的动作一顿,帘子就被放了下来,她抽回手,抬眼看向荷画,眸子里没什么喜怒,就是觉得有几分奇怪,竟有人会觉得谢时浔那厮对他好,这是什么眼神儿?
荷画见她并未出言制止,心中得了底气,便自顾自说起来,“夫人不知,您身上这套衣物发钗,都是大人亲自挑选命人送来的,今早儿也是大人交待丫鬟们莫要吵你休息,直等您醒了才唤您起来用膳……”
沈娥一开始还细心听着,想看这丫鬟能为自家大人说出些什么花样儿来。
可待这丫鬟说完,她却是不可置信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他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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