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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二十天内,这已是宋慈第三次身陷囹圄了。
第一次他被关进了提刑司大狱,安然无事;第二次他被关进了司理狱,戴了一整天的重枷;这一次他仍是被投入了司理狱,却不再像前两次那般轻松。
入狱的当天,他便被韦应奎以审问为由,押去了刑房。
等他重新被押回牢狱时,身上的青衿服多处开裂,一道道带血的鞭痕触目惊心。
刘克庄和辛铁柱也被抓进了司理狱,两人被关押的牢狱离刑房不远,都目睹了宋慈出入刑房的全过程。
眼见宋慈被鞭打得满身伤痕,刘克庄抓着牢门,冲韦应奎破口大骂。
韦应奎一脸得意地冷笑,指使狱卒将刘克庄拽出牢狱,拖入刑房,同样打了一顿鞭子。
他对宋慈和刘克庄恨入骨髓,如今这两人总算落入他的手中,当然要好好地折磨一番,方解心头之恨。
赵师睪打过招呼,韩太师留这些人有用,不能伤及性命。
韦应奎牢记在心,没有动用大刑,只拿鞭子鞭打。
司理狱中牢房众多,不只关押了宋慈、刘克庄和辛铁柱,此前被捕的欧阳严语、祁驼子和道济禅师等人也被关在这里,此外还有更早入狱的叶籁,以及被宋慈治罪下狱的韩?。
韩?虽因杀人入狱,每日却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有狱卒专门打扫他的那间牢狱,还摆放了桌子和被褥供他起居,他在这地牢之中可谓是宾至如归。
即便如此,他仍是满心愤恨,对出入的狱卒动辄破口大骂,时刻把宋慈的名字挂在嘴边,每天都会咒骂上好几十遍。
如今见宋慈、刘克庄和辛铁柱都被关了进来,他大笑起来:“你们几个驴球的,是怕本公子寂寞,一个个地进来作陪?”
宋慈被关押的牢狱与他相邻,他对宋慈极尽冷嘲热讽,吃饭之时拿着酒肉招摇,贴近宋慈的牢狱大吃大喝。
自打宋慈等人被关入司理狱,韩?反倒没之前那么怨恨了,时不时便放声大笑,就连对待狱卒的态度都好转了不少。
宋慈对韩?却不予理睬,无论多么难听的讥讽和辱骂,他都是置若罔闻,甚至很少向韩?看上一眼。
刘克庄被关押得稍远一些,但韩?嗓门大,辱骂宋慈的话,刘克庄听得一清二楚。
宋慈对韩?置之不理,刘克庄却是忍不了,一听韩?开骂,立刻反唇相讥。
韩?起初两天对着宋慈讥讽辱骂,到后面觉得宋慈跟木头似的,骂得再多再狠,全无反应,实在无趣得很,便转而与刘克庄隔空对骂。
刘克庄遍身都是被鞭打的伤痕,狱中吃食也跟糟糠一般难以下咽,只被关了几天,便浑身提不起力气,但他骂起韩?来却是精神百倍,毫不示弱,有时叶籁也会帮腔几句,辛铁柱则是躺在牢狱里默不作声。
每次隔空对骂,都以刘克庄被韦应奎抓去刑房,挨上一顿鞭打收场。
但他回到牢狱后,只要稍稍缓过了疼痛,依旧与韩?对骂不止。
宋慈身在牢狱之中,大多时候都静静地坐着,困倦之时便倒头睡觉,很少开口说话。
只有被押入刑房面对韦应奎时,他才会开口相劝,希望韦应奎身为司理参军,能仔细查验尸体,多加查访线索,早日抓到杀害韩絮的真凶。
韦应奎只觉得好笑,说他这就是在追查真凶,每日都会鞭打宋慈,逼宋慈承认杀害韩絮的事实。
每当此时,宋慈便不觉想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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