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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以为,我是十岁那年司马府走水,毁了容,所以才戴上这面具。”
景晨微微一笑,凝望着长安,慢慢道,“可惜,世人蠢钝。”
景晨的刚刚落下,她的手就来到了自己用来束发的玉冠上,抬手直接将上面的发簪拔了下来。
墨色的长发登时散落下来。
就在景晨还要有动作的时候,长安忽地站起了身,她来到了景晨的跟前,像刚才攥住她手腕,制止她摘下自己的面具一般,又一次止住了她的动作。
“景晨,我说了,我愿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若说方才长安心中还有些踌躇犹豫,那么在此刻,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人,虽然是敌国统帅全军的人,虽然以性格乖张暴戾闻名深州,虽然几次三番试探与她,但终究她从未做过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自相识以来的接触,长安能够察觉到景晨对自己的好感,亦能够从她行事之中发觉到景晨的至臻纯良。
如此,便足够了。
她们这样的人,在这片土地上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就已经是万分不易了。
若非不是非她不可,以景晨的个性,又怎会在深夜前来造访呢。
长安冷静地看着景晨,眼神里满是不容反驳。
她越是如此,景晨越觉得莫名的愧疚。
她虽然知晓长安定是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但若此刻不与长安说清楚,她便会觉得是自己辜负了她。
“姑娘!
我是……”
女子
“我晓得,我愿意。”
看到她的神情明显已经带了焦急,长安心下觉得有趣,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不待景晨将话说完,就又一次回答了她。
“你可知我是女子!”
景晨几乎失了分寸急切地说,而长安眼神中是她所熟悉的矜贵自持,甚至里面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也不知她在欢愉些什么。
长安抬眸,望着景晨,低声道:“我知,我亦愿嫁予大司马。”
景晨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看着眼前的长安。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欣喜于长安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又对长安如此轻易地将自己托付给她有些怅然。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景晨觉得十分的陌生,就像是面前有一律缥缈的风。
这风是灼热的她所欢喜的,能够给她带来清凉的,但这风她抓不住、握不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风就会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这样的……
长安。
长安丝毫没有景晨如今的凌乱,她缓步走向她,待走到她的跟前,又一次拉着她的手腕,二人一起来到了窗边。
天边的月亮明亮,似是银盘高高悬挂在那里,光辉尽数地落下,照耀在二人的身上。
初夏的燕京,夜晚并不寒冷。
或许,不是今晚不冷,而是身边站着的这个人,始终都是热乎乎的。
长安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人。
月光穿透窗户,斑驳地撒在景晨的身上,似是波光潋滟的水,她就站在那处,一句话都不需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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