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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晨过往的笔迹同她给人桀骜张狂的模样不大相同,相反,她的用笔沉稳,章法分明,笔势委婉含蓄,显得很是温润闲雅,充满了书卷气。
当然,这都是在尚学堂有父兄庇护之时,不过三年,她的字一改往昔。
现下清刚瘦挺,行笔峻峭,若有若无间带着一股子杀气。
而她面前的四个字,瘦而劲,棱角外露,结体严紧,隐约中透露着些许霸道。
这是康盛三十五年,长安于大江对岸递交给父亲的手书,仅有这四个字。
司马晨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字与长安的字,眉头紧蹙。
如此女子会被世家掣肘胁迫?司马晨不信。
她看向长安的字,似是想透过这四个字看到远在大江南岸的长安一般。
楚京都城
民间对长安长公主的传言大概是什么呢?
谢党曾言:公主所欲,上无不听,自宰相以下,进退系其一言,权倾人主,趋附其门者如市。
士族竭力将她塑造成一个权柄在握,对上位有所图谋的人,更有甚至直言她蛊惑了先王,才令其托孤于她。
长安对于此类传闻并非不知,只是不甚在意,史书评判、身后功名皆与她无关。
她所求所愿,仅是父王所求:天下长安。
现下,她端坐于凤舆之中,上穿抹胸下着黛青色襦裙,外着王室方可穿的鸦青色褙子。
褙子直领对襟,并未系带,保守却仍凸显其身材。
她的身形看着是如此的纤瘦,世人哪里能想象到,就是这么一位单薄的长公主担下了楚国。
“殿下,韩将军家人已经妥善安置。”
随侍在侧的碧琴低声同长安说道。
车外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长安欲伸出手接下几片,又思及自己的身份与臣下的谏言,按捺住了自己的手。
端坐在车内,她叹道:“谢党可晓得了?”
“按殿下吩咐,行事时未行遮掩。”
殿下要的就是让谢党知晓,韩家有长公主庇护,饶是谢允亲自动手,又能奈长公主何?
长安沉吟了一会,又问道:“北边可还有什么动静?”
“回殿下,未有最新消息。”
没有最新消息,那就是齐晨尚安生着。
一阵冷风吹过来,长安转头看去,一直漂亮的鸟立在街边的房檐之上,红色的眼睛,正在安静地望着她。
这鸟周身都是赤色,只在双翼之上,隐约中泛着金光。
长安没见过这样的鸟,她转头和它对望。
片刻后,车驾再次行驶,回首再看,方才站在屋檐之上的鸟,已经轻盈地飞走了。
长安眉头轻皱,心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到天帝神庙了。”
北方
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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