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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飘飘的话语,让潘彬打了一个激灵,连刑部尚书都对这个跟他不是一条心的下属眼含同情,皇帝的亲信不好做啊!
安排了潘彬的差事,朱维桢沉吟片刻,又看向右都御史,对他说道,“都察院监察百官,靖怀贪污案涉及勋贵与地方官结党营私,实属都察院失查失职,”
朱维桢伸手阻止了右都御史请罪,接着说道:“此次查抄,朕命刑部、都察院同户部、拱卫司,一起前去。”
他意有所指道“爱卿,都察院可要仔细办案,只有查明了成安伯府与地方官员的联系,还有他们的交易,都察院才能算的上是将功赎罪。”
等刑部尚书四人退下,朱维桢便派兴安去户部宣旨,又让陈福去了拱卫司传唤拱卫司指挥使齐顺。
朝廷旧不逢战事,京营兵官将领多出于勋贵和老牌武将之家。
齐顺此人同样也是如此,他父亲是已去世的武烈将军,母亲是先帝长姐鲁阳大长公主。
因为鲁阳大长公主早年病逝,齐顺被太皇太后养在宫中,一向亲近于先帝和太皇太后,先帝也放心把拱卫司交给他。
朱维桢登基后,三年不改父志,齐顺的拱卫司指挥使一直坐的稳当。
齐顺今年三十有几,已经开始留胡须了,他生的有几分像皇家人的样貌,却身姿挺拔、不失英武之气,虽自幼教养于宫廷,可他一向规矩,进殿便跪下向朱维桢问安。
朱维桢含笑看着这位表兄,也没有特别寒暄,开门见山说道:“今日刑部和大理寺呈上的成安伯两子和驸马都尉的口供,与张符生所诉有些偏差,表兄在拱卫司多点些人,去配合户部和都察院查账。”
见齐顺恭谨应了,朱维桢又嘱咐道,“即是查账,就先围了成安伯府,叫他们不要随意进出,待户部和都察院查完了账,再听候发落。”
等齐顺听完吩咐正要告退,朱维桢又想起来驸马马明远,太皇太后曾经为他求情,可朱维桢恼他为人臣却不忠,同他人沆瀣一气、收受贿赂、蒙蔽圣听;为人夫不义,作为驸马,寿安长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他的通房,还许了他纳妾,他偏偏还要整出个真爱来膈应长公主不说,又置长公主名声不顾,大张旗鼓的送奏章来弹劾长公主跋扈善妒。
看着被太皇太后养大的表兄,朱维桢又起了其他心思,他看着齐顺,笑着说道“表兄去成安伯府前,再办件其他差事。
驸马马明远,之前藐视皇权,被禁足于府中,后来因为他牵扯进了靖怀贪污案,被刑部提审。”
在齐顺不解的目光中,朱维桢轻声说道“既然没有禁足,那藐视皇权之罪就不算了了,表兄先去刑部,赏他三十板子,叫他长个记性吧。”
晚膳之前,成安伯府又被齐顺带着拱卫司给围了,户部和都察院一起对成安伯府全面的搜查。
正月都还没过完,成安伯府已经被围了两次!
成安伯两鬓斑白,心底惊慌,他确定自己把那些首尾收拾的干干净净,可又不确定是否有人想推他去送死,故意暴露了他的污证。
成安伯的男女老少都被围在了几个院子里,府库,房间,全数被封!
还有人声嚷嚷着“把府中奴仆拉出来让刑部审,”
拱卫司兵士和刑部衙役如狼似虎,不理会成安伯府中主子和仆从的阻止,只管抓人、搜查账本。
景阳宫里,仪妃难得动起针线,想为陛下做件衣袍,她面前放着内务府送来的新鲜瓜果,珍奇吃食。
她虽因为成安伯府治罪损了些威严,可皇帝并未明确下旨降怒于她,她的位份还是皇后之下第一人。
内务府自然有机灵的人给她奉些冬日不易得的新鲜瓜果,免得日后被仪妃算起了旧账。
春秀看着眼前景阳宫的光景,满意的点头,笑着对仪妃说道:“娘娘,内务府还算乖觉,并未对娘娘落井下石。”
仪妃神色平平,道:“内务府的人最是机警,本宫给圣母皇太后和皇后请安时,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对本宫态度未变,他们怎么敢于太后皇后之前作践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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