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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芦筑的别墅隔音很好,但冯润华还是在进门时听到了异响,似是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起先原以为是幻听,他停在庭院外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疾步到客厅后发现空无一人,仔细聆听后,那哭声比先前要清晰许多。
他心一紧,鞋子都还未来得及褪下,就直奔声响来源,触目所望,是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冯润华惊呼出声,有鲜血沿着舒岁安的嘴角和周应淮的衣领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他看得胆颤心惊,舒岁安咬得很重很重,她是病了,但周应淮怎么也由着她胡闹了呢?都出血了,该有多痛啊?但周应淮眼眸却是一片平和,清润无波,仿佛所有的痛全数沉淀在逝去的年华里,不声不响的化作尘埃。
他就这么守着她,不离不弃,不痛不扰。
看得出,舒岁安已经不想面对周应淮了。
冯润华看不下去,上去试图想要分开二人,只听到周应淮说:“咬我,痛的是我,只要她没事就好。”
心知劝不动他,冯润华咬了咬牙,而后还是狠下心来把二人分开。
所幸,舒岁安已经晕厥过去了,睡着得他像是一个在迷途的倦鸟那般,飞累了,决定停下来歇息。
只不过嘴角晕染了点点血渍,他又急又快的迈步去不远处的洗手间,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条热毛巾,彼时周应淮肩头的伤口狰狞地展露出来,冯润华垂眸看了眼。
舒岁安还真能下得了口。
“捂一下。”
冯润华目光沉幽,把毛巾递给周应淮。
他近乎麻木地接过了热毛巾,擦的却不是他自己的伤口,而是舒岁安嘴角沿边的血迹。
开始给她擦拭时,她眸子就这么睁开,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周应淮眼角眉梢跳动了一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那张苍白的脸就这么埋入她的颈窝里混沌的意识里,舒岁安感觉自己脖颈处滚烫一片,不是他赋予的回击,是湿哒哒的一,仿佛有千斤重的秤砣压迫着她的心,将她重新带入新一波的黑暗里。
无止无休这天午后,肖晨的手机响动,来电显示是陌生来电。
他的眼睛里浮现了难得的笑意,丢下手头的钢笔,靠在椅背,直接开门见山:“有事?”
这边,周应淮走进更衣间,把那件沾了血的衣衫褪下,拉伸间扯动了肩膀的伤处,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聊聊。”
白炽的灯光下,投射出他锐利的眼眸,波光浅浅,让人看了下意识会回避的目光。
“5分钟。”
“1分钟即可。”
电话那端传来了打火机开启的声音,很显然那人在抽烟。
肖晨嘴里叼着烟,手头还一直翻看着资料,语气松漫:“说。”
周应淮目光扫过衣橱悬挂整齐的衣衫,随手取了一件,关上柜门:“打着爱的名义,把她禁锢在身边,插足别人的人生,改写所有人的命运,现如今你又得到了什么?”
肖晨笑了,笑得漫不经心,笑得狂傲不羁。
他说:“我至少得到了她7年的时光,也不失为一种温暖,因为她,我才能一直做个正常人,每天早晨都可以笑着醒来,这种感受,你应该明白,不是吗?”
“明白?有得必有失,人世间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等价兑换的,她给了你温暖,那你给她了什么,有真正让她开心过吗?”
周应淮平静地系扣着衬衫纽扣,蓝牙耳机里,那段有了半晌的沉默,他嘴角一勾,慢慢启唇:“肖晨,你就是一个混蛋。”
1分钟的时间到了,话题终止。
肖晨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
声,望着手头文件下百叶窗没有遮挡住的微弱的光束,眸光幽深。
混蛋也好,恶魔也罢,他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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