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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丝娜想是绝望极了,眼里的愤怒代替了恐惧,也不再是先前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大概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她像头发狂的母狮,血红的眼紧紧盯着阿如:“想杀我的孩子,先杀了我!”
阿如仰面笑了,她自小就陷在被母亲抛弃的噩梦里,做梦都想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事实上,在哈丝娜费力护着肚子的时候阿如就已经决心要想办法放过她。
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孩子。
扬声叫了一句巴丝玛,阿如说了句没什么关系的话:“将帐子通气的布帘卷一卷……”
巴丝玛只当她嫌闷,起身去办,才动手要卷,就听见哈丝娜惊呼一声软软地倒在王帐地上,接着一滩鲜血自她身下氤氲开来。
忙回身看过去,阿如已经面无表情收回了腕上袖箭,还不忘补上没说完的那句:“……闻不惯这血腥气。”
巴丝玛深知这女子活不久了,可没想到竟是死在公主手上,还在愣神,就听阿如不急不慢吩咐她:“愣着作什么?拖出去埋了啊,再将这里收拾收拾,免得王上回来沾了晦气。”
巴丝玛也是跟着答伏迩见过大世面的,却当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这样风轻云淡的杀人,不敢怠慢也不敢不报,忙提了裙子去追答伏迩。
就是找机会将她支出去,听她走远,阿如忙忍痛自榻上下来,摸了摸哈丝娜颈间微弱的脉搏,扒开她衣服,找准胸口膻中穴将一枚银针没了尾扎了进去,又摸到她发后哑门穴,如法炮制,将另一枚银针连根没入。
(此处为行文需要之杜撰,没有事实依据)
做完再去试时,哈丝娜已经没有了呼吸。
“希望你能好好养大你的孩子,不要让他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阿如低低说了一句,外头乱糟糟的脚步声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来不及回榻上,阿如干脆起身踉跄着往窗边走了几步,假意去卷布帘。
果然,一起进来的除了答伏迩还有铁先生,铁先生先是奔至哈丝娜身边诊脉,诊了两次都没摸到脉搏才抬眼冲答伏迩摇了摇头。
答伏迩扬扬下巴,示意外头的人进来收拾,自始至终对光着脚掀帘子的阿如说不出一句苛责。
“怎么随意下地?”
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答伏迩毫不在意阿如的做法,反而上前将她抱起来,温声说道,“开窗而已,怎么不叫巴丝玛?”
阿如还没说什么,身后巴丝玛忙跪倒:“公主吩咐过,是巴丝玛忘了,请主上责罚。”
“当然要罚你!”
答伏迩将阿如抱回榻上,声音冷下来,“公主吩咐就如同我的命令,你怎可不遵?不过,念在你初犯的份上,就罚你今日跟着马队去取水。”
这里取的水是北边祁黎部的雪山融水,那里终年积雪,少有人至,水源甘甜清洌。
但往来路途十分不便,更显得这水珍贵异常。
一般只供给王族功臣,且有定量,只做日常饮用不可用来浆洗。
可珍贵归珍贵,取水也有专门取水的人,怎么也轮不到巴丝玛去。
巴丝玛非去不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叫她取水是假,处理哈丝娜的尸体是真。
且为免阿甫热勒知晓后在靺鞨使臣面前闹起来,他们还得快去快回。
陆松鸣教的假死之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阿如也得速战速决。
一手拉住答伏尔衣袖,阿如蹙眉忍着自己被挣开的伤口上传来的剧痛:“主上,阿如没经过主上允许便私自替您处理了麻烦,左贤王如果要□□就让她冲我来吧,一切都是阿如自作主张。”
答伏尔没说话,自顾自揭开伤口处渗出她血来的布巾,冷声喊了句:“先生,快进来!”
本就是为了拖住铁先生,只要他不去处理尸体,凭巴丝玛看不出破绽。
伤口处又是一片鲜血淋漓,先前恢复了的几乎全部被阿如挣开,看上去竟比之前更严重了。
铁先生是无论如何走不了了,答伏尔起身出去吩咐了一趟,再回来时,已经多了个语气雀跃的香缤夫人。
“主上也太过见外了些……”
香缤一行走一行说,“妹妹受伤这样大的事,偏偏拦着不叫人探望,让我这做姐姐的怎么放心得下。”
阿如懒得和她周旋,干脆闭眼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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