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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双温热的手小心翼翼搀扶住自己,常景好全身一轻,不知被谁拥入怀中,女声一吸一断的抽泣声在她耳旁萦绕。
“好好,我、我以为你…呜呜……”
言未尽而意已满。
常景好望着周围的断壁残垣,灰烬、处处焦黑、灰白烟雾弥漫。
此时应是天刚破晓,杏黄阳辉欲曙天,光很淡,于是笼在她们身上显得有些单薄,但这些拥抱裹在常景好身上却格外繁重。
她缓缓伸出双手穿过两人腋下,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背,道:“我没事了,别哭。”
常溶溶闷头抱着她哭:“你还没给我过生辰呢,我才不许你出事!”
常景好:“……好。”
常皎皎许是也陪他们找了一夜,染了寒露,她掩面咳嗽几声,才道:“待会儿让冬窈姑娘给你瞧瞧,别落了什么病。”
直至此时,常景好才理清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
除去地上地下的割裂感,是她头一次发觉原来被人抱住像是火烧,且她希望这火可以烧得再旺些,好让她们看起来单薄的身影不会觉得冷冽。
常溶溶忽而松开她,朝旁处招手:“冬窈!
冬窈!”
冬窈正给裴佑之处理着肩头伤处,人声噪杂,她没听见常溶溶唤她。
常溶溶来不及交代身旁丫头,自己擦了擦脸便起身朝那边快走。
“好好,来,去旁处歇着,这里还需处理。”
常皎皎扶着她起身,两人往前院走。
常景好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见裴佑之右手支额,倚在游廊旁休息,双眼微阖,眉心还蹙着,模样看起来有些不适。
她垂眸转身,似是想到了什么,手心摩挲了两下。
身后脚步声阵阵传来,两人还没刚安顿下,常溶溶便火急火燎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冬窈放下手中木箱,蹲下身把脉枕掏出来,边拉过常景好的手,边道:“我平日都跟死人打交道,治活人还是有些拿不准,三小姐若有什么不适千万要跟我说。”
常溶溶平复着呼吸,忙道:“已经派人去请医师了,先让冬窈给你大致瞧瞧。”
常景好百感交集,她看了一眼身旁不停揉搓手心的冬景,试探道:“所以你们来是……?”
冬景似乎疼得厉害,说话也有些不顾他人:“当然是来验尸了,火这么大又烧这么干净,寻常人谁还去请医师啊,不如叫我们来,还能看看是怎么死——嗷!
姐——”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锤了会儿木头就给你疼成这样?去,旁边呆着去,碍眼!”
冬窈松开他的耳朵,将他又踹到一边。
“原来方才锤东西的人是他啊。”
常景好后知后觉,意味深长道:“怪不得。”
“随我性子,三小姐别跟他计较。”
冬窈笑笑,又起身,道:“脉象很平稳,应该无大碍。”
常溶溶蹙眉:“应该?”
冬窈:“……”
冬窈:“回二小姐,我给人诊脉还是能信的,三小姐的脉象比裴大人好多了。”
常景好往那边又望了一眼,却意料之外的没看见裴佑之在哪儿。
她缓缓问:“他…怎么样了?”
冬窈收着东西,叹了口气,回:“大人脉象太乱了,又虚,还不让我细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有陈年旧伤,不然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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