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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数月间从南边传来什么消息?将军府如何?”
靳三回答:“最新消息是上月十五来的,将军府并未有异常。
大将军已向朝廷致仕,自使团被幽闭的消息传回朝廷后,夫人去延贤寺的频次又勤了些。”
赵执想起母亲在佛前虔诚跪拜的身影,二十年前她失掉丈夫,如今却又时时担忧惶恐会再失去独子。
“郎主,这几个月我兄长已经将数十江湖好手聚集在上都城,如何营救如何行动,但凭你吩咐。”
“不,不能这样做。”
靳三诧异:“郎主不想救使团其他人出去吗?”
“不是,你们低估了四方馆外看守的兵力,明面上只有拓跋虎文的亲兵在看管,实际上北滦朝廷派的兵力不止几倍。
你兄长聚集的数十好手再是武艺高强,也无法在围堵之下带出使团几十人。”
门窗紧闭着,赵执先看向窗外却没有出口。
“你明日混出馆去,除了将这饭食拿去找人验看,并将干粮代回,还要去做一件事,潜入拓跋岳和拓跋虎文的府中,看看这兄弟俩的敌对到了什么程度。”
靳三揖身:“是。”
又问,“郎主,你体内的毒,是否需要立即请郎中?”
“暂时不必,这毒毒性缓慢,短期内对人体的伤害尚且不大,从今日起我不再吃送来的饭食,应无大碍。”
靳三领命。
赵执负手站在窗前良久,转身对靳三说道:“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拓跋虎文。”
二皇子拓跋虎文斩杀一名大晛使臣并入四方馆挑衅的事当天晚上就受到了北滦皇帝的申斥。
第二天,四方馆外的拓跋虎文亲兵全被撤走,换成了皇太子拓跋岳的人,兵力更是比以前多了一倍。
靳三只来得及给赵执送来一些干粮,想再次进入府中却失去了途径。
荆州城外的军营处,赵釴登上营中的一处望楼,正向远方的官道上看去。
黄昏时分,一匹快马驶入望楼之下,有一人匆匆上来递给找釴一封信。
信只有一张素纸,纸上娟秀的小楷他很熟悉,是慕容氏的笔迹。
“阿执的安危性命,已系于将军挥军北上之举,然此举于朝廷,乃大不敬悖逆之行。
此后,将军府恐再无宁日。
我本欲和将军府同生死共荣辱,却蒙将军万般关照,送我离开,让我偷安于南海之畔。
将军的照拂我心铭记,万望将军珍重自身,我代阿执拜谢将军抚养之情……”
赵釴看罢,眼前仿佛展开一幅场景:慕容氏带着云姿和老仆,隐去姓名,居住在交州海岸旁宁静的渔村之中,她在灯下静静写下这封信,几年之内,再不会有人找到那个地方。
这时,又有一名亲兵走上望楼,递给赵釴一个竹筒,赵釴从竹筒中抽出那来自北滦的纸张,眼皮子重重地一跳,几乎拿不出那小小的竹筒。
已有大晛使臣被当街斩杀了。
赵釴站到望楼边缘,看到营中正在训练的数万荆州兵,大声说道:“传令下去,今夜三更誓师,五更,全军开拔梁州。”
底下传来军士齐整的呐喊。
“北上梁州,保我国土!”
“驱逐滦寇,复我山河!”
赵釴跟包大昭等几名将军正在地图前规划北上的路线,跟赵釴一起离开建康城的赵府下人元骥向赵釴走进账中向赵釴汇报,元骥等人打着起义军的旗号在梁州招兵买马,如今队伍已有三万人,多为北寇占领家乡后无家可归的流民。
包大昭吃惊,在梁州招兵买马的计划看来赵釴早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他低估了这位曾经的长熇军主帅,他虽然隐退,手里却仍然握着太多权力,尽管那权力未必是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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