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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最后念礼单的时候嘛,大概要一个时辰。”
突然感到人群一阵躁动,他抬头望去,只见谢惟和孟惘在远处迟迟赶来。
远处的孟惘将谢惟送到高台旁,然后眉眼含笑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乖巧地冲他摆摆手,好像还说了句“我去台下等你。”
人群中的躁动又升了一度。
傅靖元望着转身便淡去笑意、故意绕了一大圈子也不肯直接从中间穿过来的孟惘。
“小惘有点怕生,躲着人,离了大师兄他就不会交际,也不会跟人说话。”
“大师兄不也这样?”
傅靖元噎了一下。
别说,倒真挺像十四五岁的谢惟。
“你大师兄以前这样,现在好多了。”
“我反正感觉他俩特别像,”
风乔儿低头抠着指甲,随意道,“和我们都隔着一层。”
不一会,孟惘坐在了傅靖元身边的一个空位。
“怎么这么晚才来?”
“来那么早也没什么用啊,”
孟惘笑了笑,“没迟不就行了。”
傅靖元感觉孟惘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第一次见这小孩儿时就觉得他又甜又软,后来到他十四五岁时那张脸就开始非常的涩气,冶艳中透着一股欲,但这欲又是那种亦仙亦邪的气质交织而成的,世间简直找不出第二人有这种感觉。
不过当时还有一股清纯和稚气压着他,所以还没到失控的程度。
但现下,那种疯甜与阴静、艳俗与清疏的张力拉扯感直接翻了一倍……
真是越长越祸害了。
傅靖元暗叹——
谢惟真是好定力。
自从孟惘十五岁之后,跟天天泡在情药池子里没什么区别。
也难怪当初非要给他建个南繁殿分开睡呢。
由五位仙尊精血炼制的宗师印被天玄仙尊送上台去,谢惟垂眸双手接过,召出命剑无妄送于上方三米处,阵眼启,法阵生,整个修真界运数收入识海。
祭出宗师印,以无妄剑剑身作引通连天地,刹时便觉四周灵气澎湃犹入湖海,自练场为中心向外荡出,扑于地表起于天际,像是一场无形的盛宴与神祭。
他站在台中双手结印,面色清冷,淡黑发尾卷着飞扬而起的袖袍,宛若谪仙下凡。
“祈神”
,不是祈天神降福,而是祈新神降生。
宗师之前,是凡人问道。
宗师之后,便是茫茫无尽的求仙路了。
而谢惟无疑便是那位若干年后的“新神”
。
孟惘心头那根弦被触动一瞬。
是啊,谢惟是修士,他是要得道飞升的,他是受万人景仰奉于神坛的。
而他只是个百里一族的余孽,他是人人恨不得诛之的天魔,生来就担着罪的。
一个站在天光下,一个倒在烂泥里。
“大师兄真的……”
身旁的傅靖元轻轻说了一句,“没人比他更适合走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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