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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责怪他:“入镇前,明明是你说不可妄动灵力,以免引起那女儡注意。”
封如故笑说:“错了错了。”
看他表情,如一就知道他绝不知错。
说过他后,如一稍缓了缓气,才将他昨晚打了半夜的腹稿说出:“昨夜,是贫僧失礼,大抵又是试情玉之故,才致贫僧胡言乱语,无端乱了云中君心曲,着实抱歉。”
封如故想,又改口叫自己云中君了。
他倚在梯上:“那你现在好些了?”
“是,好些了,心神清楚了许多。”
如一冷淡道,“还请云中君忘了贫僧昨日胡言罢。”
封如故笑道:“不要爱我了?”
“爱。”
如一坦荡道,“贫僧亦爱众生。”
封如故了然地一点头,俯身接过灯笼,重新挂好:“那请如一大师回屋换上衣物,再过个把时辰,便有绞面婆婆登门了。”
如一:“……那是何人?”
封如故:“你我良人啊。
待绞面过后,我会亲自为我妻画眉理妆,待妆成后,自有吉时,请花轿入门,抬我妻绕镇一周,我在门口相迎,拜堂,撒帐,合卺,一样不少,酒宴共三十桌,菜品我已定好,无需你操心。”
如一:“……”
他从未听说,娶亲会是这样繁琐的一件事。
“我封如故的婚礼,岂能把新娘子从西屋抬到东屋,就算完礼了?”
封如故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这只算是小打小闹,待我真正与道侣合籍时,需请得天下之士,大宴十日,取昆山之玉,归墟鲛绡,东海之木,红妆百里,迎吾妻入门。”
不知怎的,如一想到了那位险些被八抬花轿抬入风陵的文家三小姐。
他道:“是了,云中君对娶亲一事,的确颇有心得。”
封如故:“……”
他又道:“文三小姐,确实道门难觅的美人,为她红妆百里,倒也不负。
云中君既有心于美人,贫僧倒也愿意叫云中君乐上一乐,试上一试,以薄尽雅兴。”
封如故竟难得局促了片刻:“……咳。”
见他不加否认,如一更是恼极,拂袖入舍。
半个时辰后,果然有梅花镇中福寿双全的婆婆来替他绞面。
那婆婆身着青红小调的衫子,打扮得喜气洋洋,但显然是有心事的,打进门起就是强颜欢笑,一见“新娘”
,更觉暴殄天物,准备绞面用的棉线时,心中只剩怜惜。
如一用红纱掩住了颈部喉结,再安安静静地往那里一坐,端方清冷,颇有大家闺秀之感。
这样好的红颜,今夕过后,若是做了枯骨,实在可惜。
她不急着动手,而是试图劝说如一:“好女不愁嫁,姑娘,你这些日子该也听了不少传言,今日是你大喜,阿婆也不好讲些不吉利的话,可现在离了梅花镇、去别处结亲,还不算晚的。”
如一说:“未必会有坏事临头。
若有变故,他会护我。”
阿婆忧心忡忡:“啊哟,男人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只怕他自己都护不好自己,还叫你平白受了侮·辱,过身后都讨不到一个好名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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