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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旧衣?”
顾昔潮声音似是一滞。
沈今鸾莫名,音色有几分急切:
“你可记得,当时你用刀挖开了一片甲胄,底下那绣着并蒂莲的衣料,是我当年亲手绣给二哥的,我绝不会错认。”
轿外静了片刻,顾昔潮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片甲胄我确有看到。”
他的声音幽茫,缓缓地道,“可是,甲胄之下,什么都没有。”
……
一人一轿疾行回到那处荒坟之时,山里又下了一场大雪。
白茫茫的积雪更深厚一层,将荒芜的衣冠冢掩埋在雪下,凝作冰霜,结成冻土。
之前的那片甲胄难觅踪迹,只能一处一处地找。
顾昔潮一声不响,亲自挖开了好几处荒坟,踏遍此地的腐尸烂骨。
想当年,顾昔潮也是京都盛名在外的矜贵公子,十指从来都是蘸徽州墨,握狼毫笔,掌雁翎刀的,怎么到了北疆净干些挖尸盗坟的破事儿。
沈今鸾心头既是焦急,又是艰涩,终于看到厚雪底下掩着的那一块甲胄,污渍斑斑。
顾昔潮蹲身半跪,亲手用雁翎刀一下一下又将那整一块的甲胄从冻土里挖了出来。
岁月磨砺,甲胄黯淡无光,上面凶猛的夔牛纹却依稀可辨,仿佛依旧在战场上呼啸呐喊。
甲胄银光凛凛,他抬起手,慢慢地将它翻了过来。
沈今鸾的面色骤然变了。
甲胄底下空无一物,并无当初那角绣着并蒂莲的衣料。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
现在怎么不见了?”
她心中既是惊异,又是犹疑。
难道,鬼也会眼花吗?还是她执念深重而生的幻觉。
“将军!”
“将军……羌人!
这里,到处是羌人……”
正在这时,空寂的山谷之中忽然传来骆雄等人惊恐的呼声。
崤山北已是关外,游牧各部复杂,多方盘踞,若是羌人此时来犯,定是要危及北疆边防。
顾昔潮目色一凛,飞速起身回望,最后看着她道:
“当年北疆军皆战死云州,马革裹尸,令兄又怎会在崤山之中?”
“北疆三万里,你父兄的遗骨已无处可寻,何必如此执迷?”
即便顾昔潮此言合情合理,她仍是心有不甘。
沈今鸾漠然地看着他,回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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