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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失败的恐惧把母女紧紧缠绕在一起,成为血脉相连的同盟军。
陈母恨铁不成钢地拍陈家娴后背:“你呀!
刘姨的仔收租几栋楼,你倒好,得出去上班受累!”
陈家娴红着脸嗫嚅:“他让我瘦到70斤,我说除非我烧成灰。”
她身高162。
陈母教育她:“你理他!
嫁进去以后多生儿子多干活,抓紧男人的钱袋子,你的好日子就有了!”
陈母撇撇嘴,“你看那个女人,一把年纪没人爱,肯定有点毛病。”
“那个女人”
,陈家娴知道是谁。
是陈家的租客。
签合同的时候,陈家娴看过她的身份证。
她叫关晞,今年30岁。
陈家娴想着,帮陈母把早餐端上桌。
楼上金阿婆的小收音机开着,断断续续的粤剧飘进来:“……皇姐,礼部选来一个你唔岩,两个又唔岩,你独赏孤芳,恐怕终难寻偶。”
陈家豪坐在桌边,跟着唱了下去:“帝女花都不比宫墙柳,长平慧质殊少有。”
陈家娴也小声唱:“君王有事必与帝女谋,你叁生有幸得向裙前叩。”
陈家住在西关区长乐坊。
长乐坊从前是粤剧名伶的聚居地,本地仔从小听着粤剧长大,耳熟能详。
陈父从餐桌边抬起头:“女孩子叫叫嚷嚷的,一点都不文静,像话吗?”
陈家娴闭紧嘴巴,把竹升面端上桌。
陈家的早餐十年如一日,一碗竹升面。
陈家娴有时觉得素淡,陈母告诉她,早餐素淡更养生。
陈家豪边吃边感慨:“那个女人跑来长乐坊租我的破房子,她是不是有病?”
陈家娴听陈家豪无比自然地说出“我的房子”
,没有说话。
陈家豪不会被陈母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这是他的特权。
陈父赞同:“就是有病,长乐坊太旧了,十几年前就说要拆,现在也没拆掉。
要我说,拆了挺好,咱们住新房子去。”
“不许拆!”
陈母反应很激烈,“这是西关!
以前大户人家才住这。
你妈以前也是。”
西关,曾经是越城的经济中心。
晚清时期,西关的女孩们读学堂、念大学、留洋海外,穿着旗袍出门工作,思想开明,举止前卫。
她们在那个年代惊世骇俗,同样也被人向往,被称为“”
。
不过,如今的西关今已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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