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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雾青是消瘦的。
肩骨嶙峋,却延展优越。
骨骼感清棱,本该是冷的,被温热的皮肉包裹,很有春雪消融的难得感。
宽肩阔怀,轻而易举地包裹盛意。
可耻地贪恋了片刻,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推开了横挡在肩前的手臂,“谁允许你抱我了?”
“哦。”
他的手离开了,身体依然紧密地贴着她的后背,体温交渡。
耳尖传来低沉的呼吸,“那么,你能允许我抱你吗?”
水气、温度,不规律地降落在耳尖,密密麻麻的痒意像蚁,攀咬她的心脏。
盛意颤了一下,顷刻耸起肩膀,手肘向后杵,将他们的身体分出半掌的距离。
生硬的口吻:“不允许。”
他又轻轻地哦了一声,翻身睡到床的另一头。
盛意的脚踢过去,“也没有允许你睡床上。”
“椅子硬。”
目不能视的黑暗里,梁雾青的嘴唇似乎没在厚重的棉被边,话透着闷。
她莫名其妙,“你回家去啊。”
非要待在医院跟她挤一床干什么?
床边静了静。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你撞到头,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
肚子又叫了一串声,她一点不客气,再次伸腿踢了踢他,“我饿了,赎罪去。”
床侧缄默,视线却并不隐藏,盛意知道他在看她。
把被子扯回来,蒙住脑袋。
没一会,床铺一松,他站了起来,房门掩上的轻响紧随其后。
盛意立刻将被子从脸上捋下来,摸索着去开灯。
向左边,灯没有摸着,身体碰到一片正在消散的热,是梁雾青留下的体温。
她的膝盖在上面蹭着,有一些古怪感觉,但尚在滋生,并不强烈。
随着手指碰到开关的瞬间,灯光亮起,如逢白昼,刺得双眼紧闭。
再睁开,床铺已经冷却,一切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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