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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还好?"
沈秋绥沉默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
怎么这就醒了呢?凭什么同样的东西,她所付出的代价却这么简单呢?沈秋绥暗自咬牙。
“我没事呀!”
边雪明见他关心自己,心中跟沁了蜜一般,下意识便接话道。
沈秋绥愣了愣,心中所思所想骤然一断,边雪明的声音实在哑得厉害,加上她傻乐的神情,竟像个春季兴冲冲下河凫水,欣喜得嘎嘎乱叫的小鸭子。
只是当面笑人到底不好,沈秋绥憋了好一会实在憋不住了只得咳了两声将喉腔中快要涌出来的笑压了下去。
沈秋绥声音不大,他低下头,借着额前碎发将眼眸中的暗色掩去,他问道:"
昨日,你在我的汤药里加了何物?"
“什么加了什么?哪有的事,哈哈。”
边雪明抿唇,身上冒着虚汗,上辈子沈秋绥昏迷三天醒了之后便不愿再见她,却是没有问过这件事,现如今难道是因为她的行为改变造成的不同后果么?
“是吗?”
沈秋绥依旧低着头,“那为何你喝了之后便出问题了?”
边雪明眼神飘忽,一双大眼睛藏不住一点事,沈秋绥瞧着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中喘不上来。
他们二人互相纠缠了一辈子,最后虽成了夫妻,却分明不是什么神仙眷侣,恩爱夫妻,于他来说,他们反倒是相看两相厌的怨侣。
他在那病得下不来床的日子心中总是在恨,为什么呢?父亲为什么要让他去那将军府?边雪明分明不愿又为何要让他来将军府?明知他不愿,又为何要强行娶了他?
于是他在那半年时间看了无数医书,最终却只学了各种毒药,在死前给她下了那慢性毒,也不知,她痛苦了多久才死呢?也不知,她最后的日子对他是否有过后悔。
可说到底,人死恩怨消,他知道边雪明会死,所以他在死时于边雪明已经散了怨恨。
可是也不知为何这老天非得将他们二人绑在一块。
他是重生回来时,人已经站在了霁月轩门口。
沈秋绥那时才知道,人气到极致真的是会笑的。
他分明死了,难得重来一世,竟然又走了上一世的老路,还是被迫走上去的,但凡早上那么半个时辰,他都能违背了父亲的遗愿,独自一人守在家中度过余生,而不是来这劳什子将军府。
可那时事已成定局,沈秋绥便也顺其自然了,他想着自己多了一世的记忆,总能躲开边雪明此人吧。
可是昨日,当边雪明端着那一碗毒汤药站到他面前时,他几乎要绷不住自那己虚伪的假笑,说起来和做起来到底不一样,他依旧是恨极了,他后半生的苦难全部来自于这个人,来自于这个人手中的那碗毒药。
此时,沈秋绥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他缓了缓,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边雪明先开了口。
“可能是秋绥哥哥你的药是专门配的,我吃不得。”
她声音沙哑,因为心虚越来越小,沈秋绥也还是听清了。
沈秋绥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暗色,突然就不想纠结了,她连这种漏洞百出的话都说得出口,想必那真话是再也问不出来了。
若是昨日边雪明硬要他喝那药,他只怕会控制不住直接将她毒死,还好这个边雪明许是心肠好些吧,也算是救了她自己一命。
他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低着头,沉默着。
边雪明只觉得气氛过于尴尬,便张口喊道:“青竹!
青竹!
给我端药来!”
很快,听到动静的青竹便端着托盘进来了,这托盘里放着两碗汤药,二人分别端过自己的。
边雪明怕苦,三口两口如喝酒般给自己灌下去了,一手拿着空碗,一手朝着青竹伸了出去。
青竹一眼便懂了,拿了颗糖渍金桔放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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