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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睁着眼道:“相公钧旨分付洒家,谁敢问他。”
郑屠道:“是。
合用的东西,小人切便了。”
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细的切做臊子,把荷叶来包了。
整弄了一早辰,却得饭罢时候。
那店小二那里敢过来,连那要买肉的主顾也不敢拢来。
郑屠道:“着人与提辖拿了,送将府里去。”
鲁达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郑屠笑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鲁达听罢,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里,睁眼看着郑屠说道:“洒家特的要消遣你!”
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
郑屠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
鲁提辖早拔步在当街上。
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那个敢向前来劝,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和那店小二也惊的呆了。
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
被这鲁提辖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了在当街上。
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
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
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
鲁达骂道:“直娘贼!
还敢应口。”
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睖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滚将出来。
两边看的人惧怕鲁提辖,谁敢向前来劝?郑屠当不过讨饶。
鲁达喝道:“咄!
你是个破落户,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
你如何叫俺讨饶,洒家却不饶你!”
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
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
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鲁达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
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
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尸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
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街坊邻舍并郑屠的火家,谁敢向前来拦他。
:()统子来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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