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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欢、槐愚和豆子三人,从小次山脚的环月泽出发的时候,阳光还没有将末址铺厚。
竹筏子承了三人的重量行驶的有些缓慢,霁欢撑篙的手倒却并不显吃力。
到正午日头烈起来的时候,往回望才将将能够隐约看得见小次山的蜿蜒轮廓,长长一条缓缓延伸的尽头,似乎传来了几声仙鹤的鸣叫,衬托着环月泽上安静非常。
时而也有风轻掠过,水面纹路一道道划向远处。
霁欢想着曾听闻的,这方汪洋大泽除却落霞映雪的那一片,便不再有任何生灵,水似清澈却望不见底,底下是否仍然藏着暗流涌动,谁也不清楚。
豆子行将出发前摘了两片荷叶顶在头上,好心也怯生生地递了给霁欢一片,霁欢却只是看看并没有接下,这样好的阳光她愿意多晒晒。
豆子觉得受了冷待,有些无趣,爬在竹筏子的边上,手放进水中听划出的声音,觉得新君上交待给她的第一件事,她或许办不好。
“有一件事,槐愚想问姑娘,姑娘可容小老儿禀明?”
槐愚忽然朝着霁欢一问,豆子终于不觉烦闷,尖起耳朵打算细听听,回去后好有话向音楠传。
霁欢“嗯”
了一声没有回过身来,手上依旧不紧不慢地撑着。
槐愚却并没有立马接上话头,许是在腹稿言辞,小刻停顿后继续道:“姑娘所言要办的那件事,小老儿揣测一番,可是与前君上及九重天上的那位有关联?”
听罢这样的一问,霁欢不置可否,只转身望着槐愚,有一些不可思议。
“能劳驾姑娘办的事情除了小老儿无法揣透的大事外,怕也只是与前君上相关了。
而若说是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唯末址无二,若说她还执着什么,倒是除了九重天上那位没有其他人了。”
槐愚在无根山守着的年月已经不知几何,心中藏着的又岂止过往,自然目光如炬,因此听他那语言中的些微感叹让霁欢不再惊讶。
“若真是如此……”
槐愚继续道,“只是这多年,天帝那老头子明面上封了四散的流言,私下里却命了几方神君找着,也不曾有任何消息,难不成姑娘你倒知晓什么?”
霁欢忽然心下有些好笑,打趣道:“既是私下里命人打探的,仙君又如何得知?”
槐愚倒也不恼,笑着回道:“九重天上的那些人,虽是私下里打听,但这打听了万年了,那几位神君不知轮着往无根山跑了多少趟,吃我的茶酒也吃了许多回,自然我是知道这些的。”
“其实我亦是不晓得要如何去了却姐姐的心愿,只是如今闲来在末址无事可做,出去游玩也好,历练也好,或许能有机缘碰上。”
霁欢正正经经地回了槐愚,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听仙君这样的口气,可是知晓个中情由吧?”
本想着槐愚即使有线索也不见得会轻易透露出来,霁欢便也没有指望这一问能问出什么,不料在一旁尖起耳朵听了半晌的豆子突然说道:“仙君定然知道,快些给姑娘说一说。”
槐愚听罢爽朗地笑了几声,又停了一阵之后,神色难辨继续说道:“无根山这么多年四季少了三季,夏天长了万年。
这样施术做的障眼法竟是诓瞒住了天上的一众神仙,不知道是那位的术法已经如此了的,还是天上的神仙如今只是忝居高位尔。”
语罢又乐呵地笑出了声。
“施术做这样的障眼法倒是不难,只怕是用了移山倒海之力,才能保证长夏不过。
若是连天上的天帝都瞒住了,恐也是在障眼法之外多障了几层,全然隔了自己的脉息。”
霁欢认真地分析道。
槐愚笑声更明朗了,感叹道:“小老儿认识前君上多年,是一个时常免不了犯迷糊的小女娃子,也曾私下笑她性格上当君上有些可惜了。
未曾想她一手带出来的姑娘你竟如此聪慧。”
霁欢听罢,默不作声。
“说来小老儿也是占据了地利,偶然得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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