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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王虽是为了得民心做出此举,对受灾百姓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只是免税一年,国力尚可支撑,可晟王听了民间夸赞,明明地方上已经开仓放粮,可他居然请了旨,又再送了一批救灾粮给所有受灾州府。”
祝世维一声冷笑,“这倒是全了他的贤名,可国库却快被他掏空了。”
谢景行都明白这个道理,过犹不及,既然免税一年已经可以让灾情顺利度过,后面这项举措属实没有必要。
“皇帝就任由晟王如此行事?”
谢景行疑惑问。
“皇帝?”
祝世维看了一眼屿哥儿几人,他都辞官了,也没甚可怕的,“你要科举,这些事你也该了解了解,光死读书可不行。”
黄娘子牵着屿哥儿坐在了凳子上,又给他倒了茶,仿佛祝世维口中的人和事和她毫无关系。
屿哥儿可没黄娘子的城府,谢哥哥和祝爷爷突然说到他舅舅,他是被嘱咐过要隐瞒身份的,连忙端起茶盏,掩饰地喝了口茶。
谢景行当没看见他满脸心虚。
祝世维继续说:“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倒也是个好人,却算不得是位好皇帝。”
原来在位的泰安帝是先皇后所出,先皇后去世后,先皇将其养在了当时素有贤名的当今太后宫里,那时太后膝下无子,对泰安帝很是关爱,泰安帝爱读书,就随他成日呆在宫里藏书阁读书,养成了一副书呆子性子。
先皇年轻时受过伤,登基后政务繁忙,积劳成疾,旧伤发作,于壮年过世,泰安帝居长居嫡,太后当时只有腹中孕有一子,肯定是要扶持泰安帝登位的。
泰安帝顺其自然成了皇帝,可他十四岁登基,对帝王之道懵懵懂懂,唯有仰仗太后。
“距今已有十九年,太后亲子晟王已快弱冠,泰安帝却仍是事事指望太后,如此下去…”
看在屿哥儿和长公主的面子上,祝世维咽下了后面大逆不道的话。
可谢景行已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有朝一日,说不定大炎朝皇位就换了晟王来坐。
“此事又如何与安平省扯上了关系?”
谢景行实在不解,无论如何,安平省也该是置身事外的,未曾受灾,自然不用免税,也用不着救济粮。
“呵!”
祝世维冷笑一声,“宫里太后成日里喜爱礼神拜佛,恰逢明年过五十大寿,晟王经此事名声大胜,朝廷里惯会有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就提出要专为太后设一所庙宇,在里面摆上神佛之位,为方便太后前往,又要在其附近新建一座行宫,为其贺寿。”
顿了顿,祝世维又说:“太后推辞不过,同意了,还言道,待庙宇建成,她定会在庙宇里为大炎朝百姓祈福。”
谢景行就算不懂,也知修建一座行宫耗费巨大。
“事情定下后,晟王全权负责此事,又博得一番孝顺名声。
可行宫建了一半,户部却再拨不出钱来了。”
祝世维怒瞪着眼,咬牙切齿地说:“户部当然没钱,国库都被晟王连番举措掏空了,只要不是所有户部官员全糊涂了,都还得留出供朝廷支出的银子,又哪里再挪得出钱来修行宫?”
“既然都没钱了,不修行宫不就行了吗?”
屿哥儿说。
“晟王和朝廷里那么多官员可都不乐意,修建行宫是他们提出来的,也由他们一手包揽,修了一半放在那儿,好显得他们无能吗?”
祝世维满脸嘲讽,十岁小孩都懂的事情,他们怎会不懂?
“那钱从哪儿来?”
谢景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从哪儿来?”
祝世维几乎是从牙里挤出话,“当然是从几乎没有受灾的省地来!”
谢景行微眯了眯眼,“安平省?”
祝世维此时将满腔怒意压了压,看着谢景行,眼里沉痛又无可奈何,说道:“要修建一所庙宇和一座行宫,耗资甚巨,现在只是修建一半,户部就已经拨了快五百多万两银子,晟王定要将它们都修缮完,最起码还需要五百万两到六百万两银子。”
谢景行倒抽一口气,也就是说,晟王花了一千多万两银子,只为了表现自己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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