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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惊喜地叫声响起,恍惚间,华滟想,能守在床前侍疾者,世上夫妻有几人?
刘郎已恨蓬山远5
一夜未眠,温齐看起来沧桑不少。
唯有一双眼睛还是清亮的,见她醒来,盛满了喜悦的莹光。
华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只觉嗓子疼痛难忍,难以发声,是昨夜痛到极致时用得太过了。
温齐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必开口,他捞起华滟的手包在掌心,那温度将华滟冰凉的手也渡得滚烫。
他道:“御医来看过了。
你平日里……太过劳累,往后还是要好好休养。
宫里的事务倘若忙不过来,可以请广德姑母代为主持,家中事务便让濯冰处理……须知你身体才最为贵重……”
广德姑母,即是广德大长公主,五年前宫变中幸存的皇室长辈之一。
华滟虚弱地靠在枕上,静静地看温齐一字一句地叮嘱,微微颔首示意她知道了。
温齐仍是不放心,这一日他只简单洗漱后便又回到华滟身边,端茶倒水,擦身喂药,一桩桩均不曾假手于人。
华滟才发作过,还有些昏昏沉沉。
新开的方子熬出来的药汁苦涩无比,熬这一碗药,熏得整个院子都带了药材的苦味,她喝下去竟好似不觉得苦!
服侍的女使们暗暗称奇,濯冰和雀蓝看了却愣了好一阵了。
华滟向来畏苦,连才十岁的素商都看得出来,还亲手做了腌杏子给她送药,可这……难不成这一摔竟连甘苦都能忍了?
濯冰同雀蓝对视一眼,不敢说出心底的那个判断。
灌下几次汤药,又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华滟终于能起身了。
素商早就来扶,慢慢地扶着她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小逛。
华滟这才注意到,房内房外,凡是尖锐有角的器物和家具,不是折了角就是叫人缠上了一圈厚厚的布垫。
华滟瞧着奇怪:“这些是做什么?”
下人不敢答,素商细声细气地说:“都是姑父吩咐的。”
她虽是皇女,但都随着华滟称呼,故而温齐也被她唤作“姑父”
而非“王爷”
。
华滟愣住了。
她再没想到,他能心细若此。
待到走累了回房时,同安神香一起点起来的,还有那只碧玉的烟斗。
填了半袋芙蓉膏,用香点燃后散发出幽幽的香气,甜腻悠远似大食进贡的蜂蜜药酒。
华滟就着雀蓝的手倚在床头抽完了一袋,睡意也就沿着脊椎爬了上来,还来不及去思考那折磨她的头疾,便陷入沉沉梦乡。
华滟病症暂愈的传出后,府前又门盈若市。
只不过这一次接待他们的不再是府中女官,而是铁甲铮然的士兵。
正是温齐带回来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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