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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扑通下跪,小心翼翼道:“奴婢绝不敢不听从,刚才出去,一字不漏地宣告了您的吩咐,谁知、谁知——”
“有话直说,再支支吾吾,朕治你的罪!”
“求陛下息怒,息怒。”
宫奴吓一跳,慌忙告知:“其实,贵妃娘娘和大殿下已经在门外等候小半个时辰了,禁卫按照您之前的旨意,告之暂时不用请安,以往劝两句他们就会走,但今天,无论谁劝,他们都不离开,执意要见您。”
“而且,庆王瑞王等人被拦住了,正在宫门口争吵、呃交谈,僵持住了,催促奴婢来请示您。”
“争吵?”
承天帝面无表情,“哼,看来,朕的口谕,有人并未当一回事。”
宫奴跪着,不敢接腔。
承天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对长子愈发失望,须臾,扼腕下定决心,吩咐道:“立即传鲁阁老、定北侯、六部尚书见朕。
另外,叫门外之人消停些,否则,以宫廷喧哗罪论处!”
“是,奴婢马上去传谕!”
宫奴丝毫不敢耽误,一骨碌起身,碎步小跑办差。
锦绣江山屏风相隔,宋慎看不见里间,却因耳力过人,清楚听见老皇帝长叹了一声,少顷,唤道:“宋慎?”
“草民在!”
宋慎迅速绕过屏风,“陛下有何吩咐?”
“朕方才不小心动了怒。”
承天帝抬起左手,慢腾腾活动五指,疲惫道:“左手,忽然有些发麻,不知是怎么回事?”
宋慎深知皇帝病情,并不意外,捏住病人左手腕,“是手臂?还是手指?”
“手指麻得更厉害些。”
宝蓝色的团龙常服,衬得承天帝格外苍老,鹤发病容,背佝偻,已是风烛残年了。
宋慎劝道:“您赶紧消消气,先吃一颗六清安神丸,草民再把脉。”
此时此刻·乾明宫外
双方僵持已久。
“让开!”
“大哥,冷静些。”
韩太傅沉默旁观,韩贵妃母子并肩,大皇子怒问:“同为皇子,老三,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见父皇?”
庆王冷静答:“父皇早已吩咐无需请安,大哥何苦非要硬闯?”
“谁硬闯了?我们是光明正大来请安!”
日渐高升,晒得瑞王头昏脑涨,无奈提醒道:“在乾明宫,除了父皇,谁有权下令拦你们?假传圣谕可是重罪。”
大皇子猜测父亲病危,生怕庆王抢先下手夺得皇位,皮笑肉不笑,“呵,四弟啊,你一贯一心向着你三哥,说辞自然是一样的。”
瑞王皱眉,“什么意思?难道大哥怀疑我们撒谎?刚才,父皇传见了阁老尚书等人,你亲眼目睹,为什么还不信——”
“哼。”
大皇子强硬打断道:“父皇足足一个月没露面,前所未有的事儿!
你们求见,父皇必见,我们来请安,却一直被阻拦,将心比心,换谁都会纳闷!”
韩贵妃眼睛泛红,拿帕子按了按眼睛,接腔表示:“唉,我们只是担心圣上的身体,担忧一个多月了,极想见见他,心安了就会离开。”
庆王理论良久,按捺对胡搅蛮缠的反感,“但父皇不允许。”
“你——”
这时,瑞王余光一扫,忙告知:“都少说几句吧,快看,李公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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