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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萼面色骤变,立刻去叫了隋玉,回来时裴昭已歪倒在榻上,嘴角溢出了血迹,眼中浮着水色。
隋玉连忙帮忙换上干净的寝衣,随后把起脉,把了一会,眉心紧蹙着,朝屏风后的王萼道:“裴二小姐脉象浮紧,是中毒的征兆。
二公子,岭南那边毒虫猛兽极多,许是半路受了什么虫类的叮咬。”
或许是双生蛊发生了什么变故。
隋玉又道:“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二公子,不妨把迷香停了,否则,否则还会恶化。”
屏风那边沉静了良久,过了一会,王萼竟直接绕了出来,坐在榻边,问:“如果恶化……还能活多久。”
隋玉一怔,看了看裴昭的面色,低声道:“或许十天半月,或许一年。
实在不好说。”
裴昭愣住了,随即猛地挣扎起身,扑到王萼怀中:“子实,我不想死。
你救救我。”
王萼身子一僵,随即慢慢地将手搭在她的后脑上,轻轻地抚着。
隋玉站在一旁注视着两人,默默垂下眼,手背青筋紧绷。
“裴二小姐,过两日高高兴兴地和某成婚,不要苦着一张脸……”
王萼将怀中颤抖的人扶正,慢慢地拭去女子眼角的泪水,“某便把这香停掉,你也不会死,好不好。”
“……我答应你。”
裴昭哽咽着点了点头,“子实,我想沐浴。”
浑身上下都是迷魂香的味道,再熏下去,恐怕连思考的能力都要没有了。
王萼迟疑了一会,起身走到了屋外,掩上了门。
隋玉走到湢室放水。
裴昭靠在榻边,用素帕擦掉眼泪。
不仅头痛,大腿也痛得要死。
方才为了逼自己流泪,腿根估计已被掐青了。
浴桶里水温适宜,还飘着花瓣。
裴昭闭了一会眼,再睁开时,眼底终于恢复了清明。
隋玉为她放的,不是寻常沐浴时用的丁香或是玫瑰,而是提神醒脑的四照花。
迟疑片刻,裴昭问:“隋玉姑娘方才为什么帮我。”
隋玉没有看她,在一旁迭着衣物,只是道:“裴二小姐,二公子做的这些事,御史大人并不知晓。”
裴昭坐直了身子,水面漾起了波纹:“隋玉姑娘是王御史的人?”
隋玉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蔑意:“裴二小姐,隋玉只效忠二公子。”
裴昭不说话了,默默端详着她。
隋玉长着张秀玉般的脸,但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裴昭低头看着水面。
怎么和自己有点相似。
过了一会,问:“隋玉姑娘,还有多久是除夕?”
隋玉算了算,道:“七日。”
距离离开邕州,已经过了二十日。
倘若崔珩也是往京城来,这些日子应当也在京畿附近。
但他若是去了江南道,恐怕都能到吴州的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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