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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沛云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今日前面都传疯了,说是长公子被太常寺削去官职,方才就回府了,如今正在同夫人谈话呢!”
怎么会这样?
坪山一事,陆怀泉解决的十分漂亮,圣上这段时日也一直对他赞赏有加,怎么好端端的,官职没了?
杨沛云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发白地问巧安:“前几日你是不是说了,刘渝她家…?”
汴京之前传得沸沸扬扬,光禄司署正刘家因得罪了杨沛云,不仅女儿被书院退学,刘家之前的一些混账事也被人翻了出来参了一折,礼部尚书不喜,将人革职。
刘家一夜之间倒台,听闻刘渝被她爹t打了个半死,最后叫人连夜送回了老家,再也没有过问。
杨沛云知道,刘家倒霉八成是因为刘渝的事,那陆怀泉呢?
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事?
是因为参与了此事,惹了上面人不喜?
杨沛云一时间惶恐极了,她明白侯府对于陆怀泉寄予的厚望,也明白他这么多年艰苦读书,就是想立住侯府的地位。
然而如今,一朝被革职…
完了,全完了!
陆怀泉这么多年的奋斗,就因为帮了自己一次,全部付诸流水了!
她真的是个灾星!
杨沛云不免崩溃地想,为何她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呢?
母亲早逝,父亲出事,如今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来了侯府,好不容易……又有了家人,为什么又因为自己,牵连了他们呢?
见她这样,巧安知道她又在瞎想了:“姑娘,不要自责。”
经历的这一切,她又有什么错呢?
杨沛云如今哪里还能听进巧安的话,无边的愧疚成了溺毙她的深海,她已然喘不过气来。
她望着院门,哪里还记得什么门禁,跌跌撞撞就要跑出去,找舅母,找陆怀泉,她也不知道要找他们做什么,但只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坐,她更加难以忍受。
陆怀泉进屋时,里屋没点灯,连窗也没开,很黑。
他借着外头细微的光,慢条斯理走进偏堂的小屋,推开门,果真见林若浮跪坐在蒲团上,正对着小桌念诗文。
念的正是日日拿在手中,抄录了千百遍,她最钟情的那一本。
陆怀泉没有进屋,只是无声将门推开,用细碎的声音告知她自己的到来。
林若浮声音慢慢停下,而后起身,身影挪开让光照进去时,能将其中景象看得真切。
很窄小的一间房间,看着像之前贴身女使值夜时睡得,被收拾得很干净,墙角安了一张小桌,透亮的琉璃碗中,安置着几朵水仙。
小桌四周,全是靠墙的书架,密密麻麻摆着平时杨沛云抄写的诗文典籍。
林若浮方才,就是跪在那张小桌前。
她很快走了出来,将门带上,木门被关紧后,与旁边雕花的木质摆架贴近,肉眼很难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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