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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恪捧着碗,将药汁全部喝下去,不禁苦的皱起眉,对许染道:“这药里加了延胡索(1)么?”
许染点头,目光里有欣慰,“看来当年教你的那些还不曾全忘了。”
“跟随您习医的时日不长,领会的虽只是些皮毛浅识,却也极有用,自然不能忘。”
“那时你若是没走,我要教给你的又何止这些……”
许染遗憾地叹息,“不提也罢。”
秦纠忽地看了他们一眼,眸光闪了闪,又低头继续擦拭那排银针。
两个时辰后,许染又给严恪施了一次针,请来另一位医馆大夫,共同给他诊脉,商量着对药方做了些改动。
待配好了几帖药,他俩便拿着回去闻府。
刚进前院,闻灼就见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日送他到宫门口的年轻内侍。
“国舅爷,”
内侍弯腰行礼,额边布满汗珠,声音有些带喘地道,“陛下急诏,请即刻到御前听事。”
马车赶地飞快,朱门宫禁一路畅通无阻。
待下了马车,那年轻内侍并不出言催促,只是步履迅疾地走在前面,闻灼也便加快脚步,被他领着急急地到御前去。
仍是在前殿的书房内,皇帝负手站在窗边,目光沉沉,面色晦暗。
上回见着皇帝露出此种神情,还是自家姐姐因着那句“非卿不娶”
的醉言在京中传开而生气不理他的时候。
闻灼行礼后,并不问此番急诏所为何事,而是安静地等在旁边。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才开口道:“这次,朕需要你去一趟南都,把赵巽带回来。”
闻灼有片刻怔愣,“王爷不在封地,怎的到南都去了?”
赵巽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虽非一母所生,却是皇帝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关系极亲厚。
两年前,赵巽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皇帝为他精心选好封地、敕造王府,把他喜欢的、用惯的物什,一件不落地运到王府,又特地从京畿皇城司挑出人来配给赵巽,这些人不再隶属皇城司,而是只听命效忠于他的护卫。
赵小王爷却舍不得他皇兄,去封地总也待的不痛快,时不时就给皇帝递折子,说那里冬天太冷、夏天太热,自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皇帝知道他这般折腾是何心思,却也乐意纵容,准许他每个年节都能回京待上十天半个月。
只是今年却有些不同,上元节还未过完,小王爷就匆匆回封地去了,皇帝在家宴上只说他是闹脾气。
那之后闻灼便再没见到他,也不曾听说他的消息,这会儿忽然得知他不声不响地离开封地去了南都,着实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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