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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一边拿篦子梳着安和的头发道,“只是王郡公夫人是您的姨母,此番请您上京未尝没有作长辈替您谋划亲事的打算。
郡主也知如今作的是王爷手中的剑,恐怕动不得情。”
安和垂下眼睑,兴致缺缺。
“我如今也有二十岁了,思虑这些作什么呢,于其落入高门大院之中,凭他们算计,不如作个姑子落得清闲。”
“郡主万不可如此说。”
安和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双细细的柳叶眉,俏鼻红唇,肌肤胜雪,若是平白蹉跎了还真是可惜。
她最终轻轻叹口气,不再说话了。
午后,安和照例差人给秦守送些吃食,秦守只当她是在报救命的恩情,一概不拒。
赵锡要准备回京了,他的十八岁生辰将近,如今的梁郡王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宫中也会办一个不大的宴会庆祝。
宋清明也要跟着离开。
“你特么不是随我来的么?现下跟着梁郡王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是什么意思?”
秦守脸黑如锅底,真是兄弟如衣服,某人如手足。
宋清明摇着折扇,一脸笑意。
“别嫌弃啊,这不是我俩明天才走么。”
“滚!”
巡逻至此的宋清书见到这一幕,眼里意味深明。
这些天他这个弟弟与梁郡王之间相处的状态,很是耐人寻味,虽说王爷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孔,但他看得出来,梁郡王并不排斥他的弟弟,甚至还很纵容。
他当然也知道四年前曾经在国公府中昙花一现的书童是何身份,原先宋清书只当内院那位思虑过多,清明不会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如今却是……虽然自幼相处生疏,可到底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打断筋还连着骨。
他必须要去找梁郡王说个清楚。
宋清书转身,往赵锡院子而去。
快到六月份,天气已然炎热。
院中大槐树落了花,一片葱茏之中夏蝉鸣叫得热烈。
纵使身在偏僻村庄里,赵锡的屋内也已摆上了降温用的冰鉴,小厮打着扇,他披了件轻薄的大袖衫,撑头拨弄着琴弦。
这位王爷自从得了权,是愈发精贵了。
“所以宋寺互来寻孤,是想要孤离你的弟弟远些?”
他抬眸,唇上难得沾了凉薄笑意,扬起的凤眼之中晦暗难明。
“当年王爷流落民间,是微臣弟弟出手搭救。
尽管最后我家主母的行为有失分寸,可那晚他将整个宁京的牙行翻个底朝天,一夜未眠四处寻您,”
宋清书跪下行礼道,“清明是我二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性纯良,对人都是打心眼里地好,从无半分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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