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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景行直接被逗笑了,将书放下,道:“先别吃,喝完药再吃。”
岁晏这才张开了眼睛,将手缩了回去,他看了看半开的窗户,道:“冷,风都进来了。”
君景行将温在小炉子上的药端过来递给他,道:“别矫情,屋里放了五六个炭盆,搁旁人早就被热死了,开个窗透透风顺便还能散散病气,嫌冷等会给你关上。”
岁晏恹恹点头,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喝着。
君景行看他微垂的羽睫,突然道:“你睡过去这段时间,三皇子过来瞧你了。”
岁晏的手一抖,险些将药洒出来。
君景行伸出手,一把按在了岁晏的手腕上死死抓着,淡淡道:“怎么一提前他就乱摔东西?这药我煎了许久,喝完再摔碗。”
岁晏呆了一下,他现在还是有些思考不能,便乖顺地将药喝完,才猛地将药碗扔了出去。
破碎声乍的响彻整个房间。
岁晏道:“下次他再来你就把他打出去。”
君景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好玩。
他原本来侯府之前一直觉得这小侯爷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的浪荡子,忌惮鄙夷得不行,但是这几日相处下来,不知不觉间改了看法。
这哪里是纨绔浪荡子啊,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么大的孩子整日想着玩闹吃糖,或许连狎妓是什么都不懂。
岁晏吩咐完这句话,久久没等到回应,抬头看了一眼,悚然发现君景行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不似平常的嫌弃,反而有种慈祥和蔼,宛如在纵容一个胡作非为的熊孩子。
这种眼神,他幼时曾经在自家爹爹眼中瞧见过。
岁晏打了个寒颤,警惕道:“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君景行摇头:“没啊,在想你。”
说着,他漫不经心地往岁晏嘴里又塞了颗糖。
岁晏更加忌惮地看着他了,上一世月见和他忙着在京城里当搅屎棍,没什么心思男欢女爱,只是隐隐约约察觉到月见每每看到自己时眼神总是很奇怪。
就算是最后一年他被软禁在王府,月见也是每日雷打不动地过来寻他。
岁晏不着痕迹地扯着被子盖住自己,幽幽道:“我……我记得你来第一日我便对你说过,我真的对男人没兴趣。”
君景行:“……”
君景行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心道自己方才是瞎了眼吗怎么会觉得他人畜无害?
岁晏垂眸看了看自己两指便能圈过来的手腕,无声叹息,道:“多谢你救了我。”
上一世岁晏喝下污名后本来没几年可活,三年后在五皇子府上阴差阳错遇到了月见,而后身体便由他一直调理,但是当时毒已入骨,饶是月见医术再厉害,岁晏也不过勉强又活了四年。
岁晏乍一这般认真的道谢,君景行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他一边骂自己贱一边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我父亲行医多年,在官药省也待了一段时日,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是保你活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
岁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矫情的话,他朝着床下伸出手,道:“来,把兔子抱上来。”
君景行对岁晏好吃糖、又喜欢这种软物的习性十分习惯不了,他皱眉将窝在炭盆旁取暖的兔子拎着耳朵扔给了岁晏,道:“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据我所知,只有那些小姑娘家才会喜欢吃糖和这种小动物……哎!
别让他进被子,你不怕它身上脏吗?有虫怎么办?”
岁晏拨弄着兔子的耳朵,提议道:“给它起个名字吧。”
君景行气结:“听我说话!”
岁晏道:“就叫月见吧,反正这个名字你也不用了。”
君景行:“……”
岁晏刚说完,就直接叫上了:“月见,来月见,来我怀里。”
君景行:“……”
君景行气得险些把那兔子给拿出去烤了。
到了晚上,岁珣终于得了空过来看他。
岁晏恹恹地半靠在榻上,带着点委屈地看着岁珣,道:“哥。”
岁珣看他瘦了整整一圈的样子,又气愤又心疼,骂道:“那么冷的天,你大氅都不披就往外跑,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病成这样舒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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