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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考量了一番,点头,“我会向公子提起的,你明日再来吧。”
她带着莲蓬和食盒,进了府。
穿过回廊,到了堂前,正好楚晏在跟徐锦逢一起用午膳。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莲子羹放到他面前,“奴婢今日见北街有家新开的小铺在卖这个,闻着挺甜,便带了一碗回来。”
徐锦逢伸手碰了碰碗身,点头:“到底是红蕊做事仔细,虽是冰镇过的,但现下正好过了寒气,只有温凉,既能解暑,又不会伤及脾胃。
你尝尝?”
“也好,正巧吃了你夹的这些菜,有些腻了。”
“你这是嫌弃我的厨艺了?”
徐锦逢一遍给他舀了碗羹,一边开玩笑。
楚晏莞尔,摇头,看得出来面色也带着高兴,“哪敢啊,只是今日闷热,不太有胃口而已。”
他接过那只青白釉的莲纹碗,用这样应景的器具,更添了几分雅致。
羹汤的确如同徐锦逢所说,凉爽却不冰人,但这味道一进到嘴里,便牵扯出诸多回忆。
他只喝下这一口,便停住了汤匙。
“红蕊啊,此后那家店,不必去了,并不好喝...”
他拿过帕子,擦了擦嘴,“我吃饱了,就先回房了。”
“诶,奴婢知道了。”
红蕊答得很快,利索地将这碗撤走,退了出去。
路过侧门时,冲着雨中那个期盼着张望的身影摇了摇头...
楚晏被小厮扶着在卧房窗前的藤椅上躺下,特意打开了木窗赏雨,顾长宁其实就站在那院门外的雨幕中,远远地跟他对视。
不过楚晏的视线似乎有些模糊,径直越过了他,单纯地看着满天的雨帘。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到了,给楚晏针灸一番,又取了一块熏过药的帕子,敷在楚晏的双眼处,最后顾长宁望着那太医熟稔地收拾了东西,安静地出来。
一把油纸伞遮过太医出去的身影闯入他的眼帘,那伞底的徐锦逢面色依旧冷漠,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嫌恶:“他需要敷一个时辰,在这之前都不会睁开眼,你别弄出什么声响。”
言罢,又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菱生,“只你一个人去,人多了他会发觉的。”
“多谢。”
他诚心道了谢,不顾雨势,急迫地冲出了伞外,踮着脚奔向楚晏。
房内的布置一如昨夜他在屋顶看到的那般,并没有什么变动,但他还是第一眼望向了四周的墙面,可只有墙角的花瓶与摆件,一副画也没有。
他轻手轻脚地移到楚晏身前,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催在他的心鼓上,他亲眼见证死过一次的人就这么安静淡然地躺在他面前,他却激动得连呼吸都局促起来。
楚晏...他的楚晏...
藤椅边的乌发如瀑般垂落,楚晏轩秀的面容更见清冷,因为虚弱而愈见透白的肌肤衬得颈间的伤痕格外明显,顾长宁根本无法想象那么长的一道口子,当时该有多疼。
原本还算合身的旧衣穿在如今楚晏的身上,明显松了一圈,只宽裕地堆在椅上,宛如一条穿在身上的长毯。
袖口处露出的右手缺了两指,却不加掩饰地搭在椅边,丝毫没有自卑与不便。
顾长宁攥紧了腰间的玉佩,强逼着自己忍住快要哽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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