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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香有些不耐烦了:“是我吃剩的半个芋头又如何?石大爷这也要找小女子麻烦?”
青天白日,还是在玉家地头,他莫非敢动粗?石渊渟把芋头扔在墙角,郑重作了个揖。
玉染香没防备他会行礼,下意识还了个礼。
石渊渟这才说:“家母守寡多年,吃了不少苦,性子古怪刻薄了些。
若是家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做了什么不稳妥的事,在下替她向小姐和玉夫人陪不是。
小姐要是觉得不解气,骂在下几句或是打在下几下,在下也心甘情愿受着,绝不多言。”
他这么说,玉染香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石渊渟又接着说:“不过,请小姐以后再不要玩这些小把戏。
今日只是弄脏了衣服便罢了,若是下一次家母伤到哪里,在下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玉染香一听,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这厮是个讲道理的,结果他竟然来威胁她,真是欺人太甚!
玉染香正要数落他家风不严纵容高堂小偷小摸言语伤人,却瞥见村正玉无量正带着人从村那头过来,便忽然立刻改了主意。
她仰头朝石渊渟一梗脖子,冷哼了一声说:“石老爷还是先管好令堂吧!”
石渊渟眯起眼,寒光微聚。
玉染香却不等他再说话,便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玉娘子正忙着把谷子从捡回来的谷穗上摘下来,听见声响,回头一看玉染香又回来了,便问:“怎么了?”
玉染香一笑:“没事,我忽然又不想出去了。”
“石家老爷。”
玉无量的声音在石家门外叫着。
玉娘子立刻就明白玉染香去而复返的意思了。
门外,石渊渟转身向玉无量作揖行礼:“村正大人。”
眼角余光瞥见玉家紧闭的门下有身影晃动,知道玉染香就躲在门后,石渊渟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玉无量不是她的伯父吗?为何玉染香看见玉无量像见了鬼一样避之不及。
玉无量虽然只是个村正,却昂头背手官派十足,问:“石老爷在本村住得可还习惯?”
石渊渟恭敬回答:“蒙村正大人照拂,挺好的。
在下初来乍还不及拜访大人,真是失礼了。”
玉无量摆手:“不妨事,本村正不讲那些虚礼,只是村中要请人打更扫洒,这些钱都是村民分摊。
你既然打算长住下去,自然是要分摊你们那一份。”
玉染香原本要进去,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又回头侧耳细听。
每夜是村民轮着来打更。
扫洒也是各家扫各家,压根没有固定的人。
所以,哪有什么费用。
这分明是玉无量打着幌子来收保护费。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刚才还威胁她的男人是欺软怕硬还是真有几分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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