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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懂你在生什么气啊。”
何钉咂舌,“你是怕他做什么呢?月止那小胳膊小腿的,还能强了你?你方才不也说了,他纵然看上了个汉子,那人也不是你,你在这儿一惊一乍作甚?你说你是他的好友,日日相处,对他知之甚深,可好友的喜好你却丝毫未察,这算得是哪门子朋友?小书生,你不先反省自己,还理直气壮、嫌弃起月止来了?”
“这……”
何钉话说得直白粗鲁,却犹如当头一棒。
王仲辅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顿觉羞惭,沉默半晌后,竟坦率地承认错误,“闻言有愧,是我心胸狭隘了。”
王仲辅认真起来,竟然弯腰朝何钉施了一礼:“我原以为何先生粗野狂放,不通礼度,多有轻慢。
如今遇事方知,论起情理通达,我远不如你,今日一言振聋发聩,仲辅受教了。”
“嘿呀……你这酸唧唧的,倒是让我受不了!”
何钉往旁边躲了一步,“傲娇书生要这么说话,我可与你处不来。”
王仲辅直起身子,跟变脸似的,对他又没了好脸色看:“我好像还没允许你这样叫我吧?”
他哼一声:“虽有重义之心,但你说话行事属实是荒唐。
我照旧看不惯你。”
“你看你……这才像话嘛。”
何钉也是贱得慌,看他冷脸,反而舒服了。
笑着叫他把茶水喝了,省得自己白跑一趟。
却说那边罗月止,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失言,性向问题已经被王仲辅与何钉分析了个底儿掉。
他跟随长工来到堂屋,见罗邦贤坐在上首,半倾着身子,同坐在右手边的一中年商人说话:“钱员外,最近铺里慌张忙碌,上上下下都乱昏头了,薄茶淡水,照顾不周,千万海涵。”
员外一词,原是指朝廷正员以外的官员。
何为正员以外的官员呢?说难听点,就是花钱买个小官来做。
宋初开始,朝廷就不禁民间捐官,甚至有时候为了解决财政问题,还明里暗里鼓励豪绅们给朝廷捐钱,名义上给豪绅封个虚职,大家面子都好看。
但实际上,豪绅们买官付给朝廷的钱财,远多于能拿到手的俸禄,挂名官职又没有实权,细算起来五六十年也回不了本。
捐官这回事,也就是交税大户们没事买着玩,撑门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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