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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瞥了眼已经洗好脸的白玉堂,说:“不就是黑了一点儿吗?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啊。”
白玉堂把自己被用完的擦脸巾往江临身上一甩,顿时在江临九成新的白袖子上落了一道黑迹。
江临:“……”
如果不去细究某些细节,江临的质疑听起来相当有力,但香寄语只是微眯着眸子,瞧了洗完脸的白玉堂一会儿,随后道:“刚才妾身并未细看大人身后这位客人,也想不到您会将白员外带在身边。
好在妾身不是什么怯弱蒲柳,没有受到太多惊吓。”
这话里的噎人意思有些明显,江临微笑道:“……那就好。”
“至于妾身昨夜能认出白员外,可谓是一个巧合。”
香寄语说话语气缓缓,却透着股笃定,“当时月光正盛,我立在小院之中,恰好看到一人站在楼阁之上。
他身上穿着一身夜行衣,侧脸被明月照亮。
妾身不会认错,那人就是眼前的这位白员外。”
这句“不会认错”
已被香寄语翻来覆去说了两遍,却不见她补上任何细节或理由。
谢龄忍不住问:“姑娘与白玉堂到底有何渊源?为何一眼就能认出他?”
“算不得什么渊源……因为妾身欣赏五鼠,曾着人彩绘白员外的风采,所以对他的外貌十分熟悉。”
香寄语从身后的玉瓶中取出一幅画卷,在桌上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若换了旁的事情,妾身恐怕真会愿意为白员外的这副皮相隐瞒……”
只见画像上的人英气俊朗、年少焕然,身穿漂亮华丽的鎏金大氅,很有富贵游侠的气息,面貌也与白玉堂本人更是有着九成的相似。
这画教江临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起画师的技巧高超,一看就不是能在一夕之间就准备好的东西。
白玉堂毕竟年少,头回遇见这么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向他们五鼠表达好感,心中难免闪过些微妙的得意。
但一想到对方是指认自己是凶手的目击证人,他顿时又被气饱了。
白玉堂刚要冲香寄语来一句“那你没看见当时还有别人在吗”
,谁知他刚说了一半,就被目光微沉的展昭打断道:“不要恐吓证人。”
展昭刚才把白玉堂那变来变去的小表情一览无遗,视线又落回桌上那幅过于出彩的画像之上。
他心中有些不平之意,才脱口而出了那句略失分寸的话。
白玉堂顶部,向香寄语道:“这个印章上面有一只小仙鹤,姑娘距在下五步远的距离,能看出这仙鹤的喙指向哪个方向吗?”
由不得香寄语来选,她只得如江临之前注意到的那样微眯起了眼,试探着指出了一个方向。
白玉堂觉得江临这次出的幺蛾子倒是不错,看到香寄语指出的方向后立即拍手笑道:“你指什么啊,他那印章上根本没有仙鹤,只有一只白虎啊。”
他朝江临挤眼道:“不错嘛,观察得很细。”
江临将那印章举到近处,对着表情已经完全僵硬下来的香寄语道:“姑娘,五步之外便有诸多细节看不清楚,又是如何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到几丈高的楼上之人呢?”
“伪造证词可是重罪,姑娘,你不妨说说,为何要诬告白玉堂呢?”
谁知那香寄语被江临拆穿之后,却并未如众人料想一般惊慌失措,反而再次俯身叩首,结结实实地行了一记大礼。
只见她俯首掩面,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妾身并非有意欺瞒大人。
其实昨晚目击到白玉堂出现在畅春楼的人并非妾身,而是妾身最好的姐妹花凝欢。”
江临对花凝欢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是挂在死者那个房间门口的牌子,他原还以为那只是个房间的名字。
“阿欢昨夜回寝取东西时,同妾身说自己在楼顶看到了独自一人、穿着夜行衣的白玉堂……但她当时屋中还有客人,说完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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