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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时无言,整片矿山只剩下两种声音,四周是也木西手中长锤撞击石头发出的叮叮当当,中间是索南达和苏加铁锹插进土地的沙沙声,像是交响乐中一个沉重的声部。
尹月开车带他们去吃午饭,路上经过一排房子,有一胖一瘦俩人在栋房子门口大声说话,那胖子打着个伞遮阳光,看肤色长相,像是中国人。
俩人都挺激动,连说带比划,听那动静都能感觉到喷向彼此的唾沫。
然后那胖子抽打空气似的狠狠挥了下手,跑到一边去打电话,隐隐约约听到几句中文。
尹月:“那胖子就是山明集团的经理,好像姓侯,估计是周山明从国内带过来的,之前瓦梭月盈节袈裟布施,我见过他跟在周山明屁股后屁颠屁颠的。
这是跟钉子户谈价呢,看那意思还是谈不拢。”
车从他身边开过去。
江承透过后视镜看,那侯经理边讲电话边谦卑地点头哈腰,好像对面站着个尊贵的隐形人似的。
55不要偷看别人洗澡
等尹月一行人吃完饭,开车回来,再路过那排“钉子户”
时,只见那一胖一瘦俩人还在对峙,而路边多了台挖机和两辆黑车,后面那辆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保镖似的黑西装男,在侯经理的指挥下,一把推开瘦子,冲进他的家门。
江承让尹月停车,从后视镜里观察。
那仨黑西装没多会儿工夫出来了,打头的怀里抱着个老人,第二个肩上扛着个女人,最后一个两手各拽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胳肢窝底下还夹了个两三岁的小丫头。
侯经理抬手一挥,挖机轰隆隆开到房前,瘦子又扑上去拦车,却被黑西装拽住脖领子提溜小鸡仔似的锁在原地。
一家六口六双眼睛眼巴巴看着挖掘机亮黄色的铁臂缓缓举起,高悬在他们家的上空,而后铲斗重重挥下。
竹木结构的小屋完全不堪一击,一铲斗下去,已毁去半边。
等坍塌中扬起的飞沙黄土散去,便看见断壁残垣中露出的家的残骸,一块块木板断折,向外裸露着锋利的木刺,那些几分钟前还是卧室的门和衣柜。
现在床板也塌了,柜子也倒了,花花绿绿的被褥和衣服混着土,垃圾一样摊在地上。
“啊!
啊啊!”
小丫头从黑西服的胳肢窝底下艰难地扭着脑袋看向妈妈,一边举起小细胳膊,直直指向床的方向。
她挥动四肢,连踢带踹连抓带咬地挣脱了黑西装的钳制,一屁股摔到地上,又爬起来去拽妈妈的腿。
铲斗再次挥下,整个房子化作废墟,锅碗瓢盆丁浪咣当碎了满地,一口铜钵跌下架子,发出响亮的一声,白花花的大米倾倒而出。
“啊!
啊啊!”
小女孩焦急地乱蹦,手指着米,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用目光向母亲求助,却被哥哥扯着手抱到身前,捂住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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