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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还因为两人之间到底有过书信往来,加上崔烈真有这么点对张懿的同情,所以说的是“对不住他”
,但在张懿居然怀疑他在这种时候还说瞎话来开玩笑的时候,崔烈立刻就板正了脸色。
他也当即就从随行的侍从手中拿过了圣旨来,当场宣读了起来。
天子之令,绝无儿戏。
诏书所言,张懿撤并州刺史位,迁调广陵郡太守,崔烈接任并州刺史之位。
“广陵郡为徐州要郡,地域广阔,海产丰富,此番又未曾遭逢蝗灾之害,也算是个好去处,其实也……也比在并州吃风沙的好。”
崔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该当安慰安慰这倒霉蛋,又小声开口道。
可要张懿说来,崔烈还不如别说这安慰的话。
如今这特殊时节,一郡太守如何能跟一州刺史相比,再者说来,这并州也并未沦落到如崔烈所说,就要吃边地风沙的地步。
偌大一片晋中盆地内依然可称原田肥沃,秩序井然;南匈奴归化臣服之后进献的牛羊并不在少数,就连饮食上都可称一句油水丰厚;边地战事固然危险,却也未尝不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凡此种种,又哪里是广陵郡可比的。
张懿深深感觉到,崔烈的到来根本不是来拯救他的,而是来让他感到窒息的。
但他自觉自己还不能在此时倒下去,起码还得听听对乔琰这个行僭越之举的混账玩意,陛下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更窒息的东西。
刘宏在圣旨中所说,乔琰礼数不端,举止无方,然观其行,有救民于水火之能,也诚于并州力挽狂澜,若是重罚似有不妥。
故而他以冀州名士为并州刺史,令乐平侯禁足不出乐平两年,期间每隔旬日前往州府聆听教诲,务必以教化之法端正言行。
上党太守郭缊,明知乔琰此举失当,不仅未曾劝阻,反上书为其求情,责令其调任为雁门太守,抗击匈奴,反思己过。
“……?”
这大概是张懿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且先不说前者这个禁足到底有多大的执行力度,就算是真让她不能出乐平,那能算得上是什么惩罚?
乐平再怎么只算是个县,也到底是个享有万户的县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也总还是要这么个小半日的,怎么看都要比他先前被关在房中的待遇要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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