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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认出了人,孟行渊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当场,目光死死地锁住小姑娘莹白的小脸,直到一袭灰衫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安秋没有空搭理那恩将仇报还企图惦记自己闺女儿的狼崽子,见阿鸾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爹在呢。”
阿鸾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阿爹在,那么料想屋里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但她还是轻柔一笑,问道:“是摔碎了什么东西吗?”
沈安秋侧首瞥了一地狼藉,唇角抿成一条线,“是爹不小心碰掉了东西,不碍事。”
拦住女儿想要去收拾的动作,沈安秋有些无奈地道,“屋里灯火暗,会割到手,交给爹来罢。”
阿鸾自是听话,不会上赶着添乱。
因沈安秋一边说着,一边牵引着她往门外走,她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停下步子,侧转过身,循着记忆朝床榻的地方望去,“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啊?”
当时她模模糊糊地只看见一片红,可指尖的触觉和那人痛苦的呻吟却让她清楚得知道,那个人伤得很重。
沈安秋也循着她的视线迎上孟行渊冰冷的目光,见其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撑着床柱,虽满身狼狈,但也掩不住浑身慑人气势,不由得冷哼一声,“死不了,明天就能送走了。”
推人的力道大得很,也许下半夜就能送走了呢。
然而他的话音才将将落下,方才还一脸冷淡戒备的人这会儿竟抬手掩唇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声撕心裂肺,不仅咳得涨红了俊脸,还仿佛真的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
阿鸾忙推了推自家阿爹,焦急地道:“阿爹,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
她双目看不清屋内场景,但空气中慢慢弥散开的铁锈味儿,和床榻方向传来的动静,无一不在告诉她,那个人的确伤得很重,即便这会儿清醒过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显然沈安秋也注意到了。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暗施巧力避开孟行渊下意识的攻击,抓住他的手腕搭上脉,屏息半晌,才扔下他的手,冷冷地睨了气息减弱的孟行渊一眼,毫不客气地道:“如果赶着去见阎王爷,就只管调用内力。”
心里却一阵唏嘘,眼前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伤得七荤八素,还有那么强的戒备心来伤人。
方才的一番折腾下来,孟行渊自然清楚眼前这个小老头没有骗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衣,又看了一眼沈安秋,动了动唇,许久才开口道:“朕……我的伤口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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