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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裹着伤口的布带,伤口上用一种透明的粗线缝着,四周都红了,肿得老高,看起来像是一只大蜈蚣趴在肚子上,药先生翻箱倒柜,将各式药粉、药水大把大把地洒在伤口上,然后又取出银针,狠狠扎在我身上各处大穴。
银针扎入的那一瞬间,那种猝不及防的剧痛让我的身体猛地弹跳痉挛了一下,东方连忙扑上去双手摁住我,药先生面色凝重,迅速地下针,然后身体又慢慢不动了,四肢软软地摊开来,东方不再按着我,他握住了我的手,然后脸色一白。
“脉搏……没了……”
听见这句话时,我像是纸片一般悠悠荡荡,低头看了看,忽然能看见自己的四肢双脚了,然后我就见到药先生沉默地停下了扎针的手。
东方背对着游魂状的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好像站不直了,两条腿慢慢弯下去,膝盖用力磕在了地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来到他面前,我展开手臂抱他:“东方……”
扑了个空。
他也看不见我,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是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指骨用力地突了出来,剧烈地颤抖着,随后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好像冷得厉害似的。
药先生沉默着把手搭在他削瘦的肩膀上,想拽住他的胳膊把拉起来,他用力甩开了,转头,眼睛血红一片,却冷如寒铁:“出去!”
药先生一愣:“东方教主……”
“滚出去!
!”
药先生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将门轻轻地掩上。
房里的光线一下沉寂下来,东方垂下头,两只手用力地搂住我的肩膀,让我能和他紧密地靠在一起,他把我的两只手一起搂过来,贴在他胸口紧紧握着,反反复复地喃喃自语:“你冷吗,你的手怎么冷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我一次次在他耳边呼喊,但他根本听不见。
他开始亲吻我,从额头到嘴角,然后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一次次把我的手拉起来,放在他赤裸的后背。
但我已成了游魂,他怀里的只是一具不会动的身体了,搭在他身上的手只会一次次无力地滑落。
他一遍一遍徒劳地重复,声音哽咽:“杨莲亭,抱抱我。”
我眼里都是泪,心揪得快要碎裂,拼命要去抱他,却无法触碰到他。
他手颤抖得几乎抱不住我,然后他把我软绵绵垂下的手缓缓贴在他脸上,嘶哑地说:“杨莲亭,你答应我的,你说你一定会醒,你不能骗我……”
不知为何,我竟然能感受到他面颊上湿润润的眼泪。
“别走。”
他很轻很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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